天空中剑芒闪烁的十二飞剑,终于是朝着地面还还想顽强抵抗的谢观应头顶急掠了过去。
谢观应惊恐抬头,嘴角扯动,一丝鲜血再次从他嘴角渗出。
今夜的他,属实是没有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原本只是想着来此碰碰运气,能拿下光三甲那老东西是最好,拿不下也就算了。
可…
压根就没想过,竟会发展成这般模样。
大意了啊,出门没看黄历。
谢观应内心疯狂咆哮,右脚又重重踩在了地面。
原本被李淳罡一指摁灭的气浪再次出现。
他是真的没有手段了。
玉碗一开始因为大意,直接就让姜婻一剑劈了。
如今真的只剩手中的陆地朝仙图了。
至于身上掠夺而来的极大气运。
这是他天人永生的根本,不到真正的生死存亡,他是断然不会使用的。
一丹体内气运被彻底打散,那他这些年的努力就算是彻底白费了。
他谢观应不惜杀妻杀女,为的就不是为了自己南宫妻子身上的极大气运吗?
身为半个北莽人,却委身离阳,为离阳皇帝呕心沥血,谋划天下。
为的也不过是离阳天下的气运罢了。
可以说,为了自己的天人永生,他放弃了一切,放弃了一切。
“再不来,就要坚持不住了。”
谢观应将体内所有气机强行调动。
十二飞剑组成的雷霆剑阵,刹那间便已经轰击到了他刚强行调动起的莲花气浪之上。
无数将他庇护在其中的紫金莲花,在李淳罡轻描淡写的构建的十二雷霆剑阵的轰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
谢观应苦苦支撑着周身的紫金莲池,汗流满面,感受着十二飞剑的雷霆剑阵,满脸苦涩。
轰!
轰!
仅是两个冲击。
紫金莲池…再次消散。
庇护顿消,谢观应彻底暴露在剑阵面前。
嗡。
一声整齐剑鸣。
而后,这原本属于邓太阿的十二飞剑,便再一次便着他这个“老熟人”冲锋而来,快如疾雷!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第一次在西蜀遇上这几柄飞剑具体是在哪一年。
但他记得很清楚,那一次他差点就没能走出西蜀。
那一次,御剑之人是仅是指玄境的邓太阿,其距离也是在千里之外。
这一次。
御剑之人是已达到此间世界最高境的天人李淳罡。
至于距离…
五十步外的天空,如仙人倾覆,携带着无尽剑神之威…
当年为了抵挡邓太阿千里之外截杀而来的一剑,他几乎是底牌尽出。
玄甲、青梅、竹马、朝露、春水、桃花、蛾眉、朱雀、黄桐、蚍蜉、金缕、太阿。
十二柄名字娟秀矫的飞剑,他可不要太熟悉。
如今的十二飞剑瞬起雷霆。
其凶悍恐怖之威,比之邓太阿千里飞剑之势,更盛百倍。
轰!
没有任何悬念。
雷池降临。
一声轰然炸响。
想象中的气息翻滚,泥土飞溅,血肉模糊之景却是并没有出现。
雷霆剑阵在轰上谢观应之后,剑阵中所携带的恐怖天人剑威,只是剧烈翻腾了一瞬,而后便彻底湮灭。
雷霆遇雨,化雾万千。
浓烈的雾气将被雷池覆盖的谢观应彻底笼罩。
…………
“死…死了吗?”
不远处。
早就在姜婻帮助下突破入指玄的南宫仆射紧张的看着前方浓郁的迷雾。
她很紧张,内心也忐忑不安。
她很希望浓雾中的那人彻底死去,又因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而担心他没死。
纠结万千,她紧了紧手中长短双刀,当即便准备提刀杀入。
没有亲眼确定死亡,她便永远无法心安。
可就当她准备抬脚时。
姜婻突然伸手将她拦了下来。
“小心。”
姜婻神色紧张,目光炯炯的盯着眼前诡异的浓雾。
南宫仆射因为境界原因,或许看不清浓雾中情况。
可已是四分之一陆地神仙境的姜婻,却是看的清楚明白。
李老头所御十二飞剑结成的雷池,在即将轰中谢观应时。
那个男人出现了。
抬手瞬息之间,御气而下,将雷池轻易抵挡。
此时的谢观应,是一点屁事都没有。
他会出现,姜婻倒也不是没考虑过。
只是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果断的出手。
原本,姜婻以为,以这个塑料交情,最多就是在谢观应重伤垂死之前,将他狗命护住罢了。
或者…是因为天空中的那老头?
男人间该死的胜负欲吗?
倒是自己想多了一步。
李淳罡的出现,一开始就是姜婻为了应对那个人突然出现而准备的。
如今看来,倒是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了。
不过…
也无妨。
目前情况,都还在自己预料之内。
简单来讲那就是…
谢观应,绝无可能再见到明日初升的太阳。
“他…出城了!”
姜婻身体微微朝前,将南宫仆射身体护在了身后。
“他?”南宫仆射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娇躯止不住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
她这一生四大仇敌。
除却眼前的谢观应外,还有不远处武帝城的城主王仙芝,太安城中的老太监韩貂寺,最后那个便是北莽王庭武道第一人拓跋菩萨。
这四人,几乎等同于离阳北莽两大王朝武道江湖最顶尖的力量。
想要将这四人击杀,就等同于要将整个江湖杀穿。
姜婻冲着白狐脸温婉一笑,笑容灿烂而自信。
“没事,不用担心,剩下的交给我。”
说着,姜婻悄然摸了摸怀中那枚最近这几天都在隐隐发烫的虎符。
心中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担忧。
这让原本纠结要不要用这枚虎符彻底突破进去陆地神仙境的姜婻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虎符中蕴含她的气息,如今虎符突然异常,身处北莽的她,定然是遇到了一些事。
她能有什么事?
借着虎符成功续命,境界更是已经半只脚迈入陆地神仙的她,只要不主动招惹,能在北莽遇到什么事呢?
主动招惹?
轰!
姜婻脑海猛然炸响。
明白了。
想来…她应该是…
真不愧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