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让眼泪掉下来？我靠，你这老头没这么非主流吧。”
看着对面老人微抬的头。
姜婻很明显能看到停留在他眼眶里不停打转的泪水，但就硬是没落下来。
“哎，老头，喝酒别养鱼，不然以后你坐孩子那一桌，嗯？不对，我现在不就是孩子吗。”
也没管自己刚才说的有没有问题，说完，姜婻捧起了桌旁的酒坛，对着自己跟前的大碗，顿顿就是一顿倒。
老人虽然听不懂眼前这娃娃说的养鱼和坐小孩那座是什么意思。
但这却也不影响他明白，姜婻为自己转移话题。
提起身旁的酒碗，迎着姜婻伸来的碗，轻碰一下，一饮而尽。
“她以为我输了会丧失信心，于是约我比武，死在了我剑下，想用自己的生命来帮我重拾信心，可是那一战完全就是自己想输的，反倒是她的死，让我彻底疯了。后来更是心境大乱，再也开不来天门。”
老人一口闷了碗中酒后，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那你今天的天门？”
“因为你，你的不屑激起了我的求胜心，心境一上去，天门也就开了。”
“那，你的手？”
“心境不稳之后，我到处找人比人，这是跟一个喜欢吃剑的怪人比武被砍的。”老人说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妥，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互换的！”
“手都断了，你傲娇个什么啊，需不需要我帮你报仇。”看着一脸傲娇解释的老人，姜婻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报仇就不用了，公平比武，何来的仇怨。”
“所以，你之前是陆地剑仙境界，现在就跌到了指玄？”听完后，姜婻将老人的话简单做了个总结。
......
“姜婻，我饿了。”
突然，一声熟悉的轻呼声从姜婻身后传来。
转头望去，只见姜姒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见到姜姒的第一眼，李淳罡愣了一下。
“此子剑道天赋，世间仅有。”
听到李淳罡这话，姜婻也是愣了一下。
“没这么玄乎吧，这还没过来呢，你就看出人家女主角万古无一了？”
“女娃娃，你可愿拜我为师，我传你无上剑道。”就在姜婻失神的瞬间，李淳罡一个闪身就来到姜姒面前，伸手就要用自己刚拿过油腻腻鸡腿的手，去捏人小姑娘的脸。
“啊！”
姜姒被这突然跳过来的老人吓了一跳。
一声尖叫，便逃命似的跑到了姜婻身后，一双大眼睛恐惧的眨巴着。
“不怕，不怕，哪个老头不是坏人的，他是我师傅。”
姜婻用一种哄小女孩子的语气跟躲在身后身体有些颤抖的姜姒解释道。
“饿！”
听到姜婻说不是坏人后，她才敢慢慢走出来，指了指桌上另一只还没开始吃的烤鸡柔柔说道。
“吃鸡腿！”
听到姜姒的话，老剑神当即就拔下了一个鸡腿，伸到了姜姒面前，脸上尽是微笑。
颤颤巍巍接过老人的鸡腿，姜姒柔声说了一声谢谢后，就将身体紧紧靠在姜婻身上，开始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神符？这丫头是楚国皇室？”李淳罡一眼认出姜姒头顶插在丸子头中的匕首，于是问了一句。
“嗯，太平公主，姜姒。”
也没什么隐藏的，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于是姜婻便大大方方说了出来。
“倘若他日她要复国，你当如何？”老人看了看在一旁吃鸡腿的小丫头，又看了眼正安抚小丫头的姜婻，问道。
“唯有一剑，可护她一生。不过比起未来，我更想珍惜当下。”
“珍惜当下么？倘若自己当时多珍惜她，在意她的，便也就不会让她误以为自己多在乎输赢，而做那种傻事，呵呵呵，珍惜眼前人么，原来，一直都是我错了！原来，这一切其实很简单，珍惜她在的时候就好了。”
李淳罡想起她围绕自己身旁时的笑容，倘若自己当时多看她几眼，她也便不会傻傻的觉得自己需要她的命来证明自己。
李淳罡走出湖旁凉亭，看着为她小心擦拭嘴角油渍的他。
眼前的温馨，和当年的自己，又有何半分区别呢。
那时她常说：“我不求余生如何精彩，我只愿此刻与你无悔！”
李淳罡凌空而起，仰头望月，一声大喝：“剑来！”
整个陵州城数千柄长剑一齐出鞘，向着王府左旁听潮湖而来。
千柄飞剑，遮天蔽日。
这一日。
剑神李淳罡，重回陆地神仙之境。
“嗯？！成了？终于成了！”反应过来的姜婻第一时间将姜姒护在身后，而后望着半空中意气风发的老剑神，心中大呼了起来。
一声剑来，御剑万万千。
原着中对于这场面的确已很详细壮观，但当姜婻亲眼看到这一幕时，他才知道，书中，总管还是保留了。
......
听潮亭内
所有武奴齐齐涌入窗前，抬头望着漫天飞剑，无一不震惊于半空中那独臂老人的神通广大。
顶楼。
李义山放下手中毛笔，紧了紧身上的裘衣，也站到了窗前。
“今夜过后，我北凉便又多了一大杀器了。”
......
清凉山。
极力安抚手中大凉龙雀的吴素，抬眼望了望山脚下汇聚的数千把长剑：“恭喜你，终于走出来了。”
......
和吴素一样在安抚自己名剑的，还有马厩旁的老黄。
随着李淳罡一声剑来，老黄手中的破旧剑匣便开始嗡嗡作响。
“老前辈啊，您可高抬贵手啊，当年你与师傅那是互换一臂，可不能现在来抢晚辈的剑啊，这剑可是特意给师傅他老人家备的啊。”
原来，当年和李淳罡互换一臂的吃剑老人，竟是剑九黄的师傅。
......
远在千里之外的东海武帝城。
王仙芝从打坐中突然惊醒。
一跃飞入城头之上，一双虎目，紧紧盯着北方。
“既然回来了，那我就在这，等你来与我打完那场未完之战。”
呢喃一声，王仙芝便又一跃回了自己的城主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