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地后方的一间办公室里，看见杨灵越进门的几人起身相迎，面带微笑。
杨灵越自然还以笑容，主动伸出手，声音清朗：“两位前辈，久仰。”
人们打量着这位“互联网新贵”、“娱乐圈沙皇”，身姿挺拔气质突出，上位者气势优于房间内的任何一位老油条，毕竟年轻要的就是一个气势嘛！
任谁也得叹一句后生可畏。
也只有身后跟着地韩嘉女面色平静，心里却在吐槽：老板又要装逼了！
在北电坐在一堆老师中间，可乖了。
一番自我介绍，作陪的魔都卫视一位高管及市政府的一位大秘告辞，由他们单独谈。
当然魔都卫视的那位高管离开前，望向杨灵越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不舍，还是咋滴，颇有些欲语还休，耐人寻味的意思。
这时欧阳才看向韩嘉女和煦地说：“囡囡，你也坐啊。”
韩嘉女很是腼腆得体地喊了声：欧阳叔叔。
然后说：“我就不坐了，老板还安排了别的事情。”
说着朝很是一脸惊诧的隆单妮挤了个笑脸，出门去了。
“中影韩董的宝贝闺女，现在是东来集团董事长的助理。”
欧阳笑着给隆单妮解释了一句。
杨灵越笑呵呵地说：“跑审核很管用的。”
一时间隆单妮的眉毛比表情都生动。
欧阳则一脸“我看着你演”的表情。
杨灵越知道他们知道自己在装傻充愣，但就是要这样，牵扯太多旁外话题不好。
欧阳是很务实的一个人，很直接地问道：“杨总对于我们湘省卫视的这个敌意是从何而来啊？我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
听到这个问题，杨灵越一脸惊诧模样，然后莞尔。
“欧阳台长说笑了，贵台开创了太多第一，也做到了第一，又为全国的同行电视台输出了那么多人才，无论从哪个方面讲，敌意是不会有的，有且只有敬意。”
杨灵越说的半真半假，在夸方面，自然都是实话。
湘省卫视向来敢为人先，吃过亏，当然更多的吃到了头汤。
如今大家认为合情合理的制播分离，最初就是由欧阳搞出来的，一度闹到被停职反省；
第一个上市的广电传媒，这些背后的博弈和努力，杨灵越能想象到是多么的不容易，要不然也搞不来那么多钱。
玫瑰之约，快乐大本营，新青年，明星学院，超级女声，引进韩剧，汉语桥等等，这些都引起了轰动，虽然大多“借鉴”，但他们就是做成功了。
隆单妮笑着附和：“杨总口中的敬意就是和我们打擂台啊！”
杨灵越很直白：“不正面打败第一，怎么能成为第一？”
欧阳说：“杨总和魔都卫视很磊落，我还问过他们，你们有没有来挖人，倒是我有些小人之心了。”
杨灵越不置可否：“欧阳台长，隆总，两位有话直接说，我想咱们彼此都研究过对方，着实没必要客套。”
欧阳反应也很快：“好，我是发自内心地想请教，湘省卫视有哪些不足？”
杨灵越沉吟许久，缓缓开口：
“隆总其实是现阶段湘省卫视的缩影，你是一个追求缺憾个性美，且沉迷于不断举办节目策划的人，那些选秀素人身上带有缺憾的真实个性，引发的大众情感共振是巨大的，所以你成功了。
你讨厌虚假的人设经营，所以没心力经营艺人在出道后的运营和公关。而这些艺人或者他们的团队人文素养是不够的，没有多久就会变形，会从给大众带来个性美转变成一种不正常审美，即审丑，我认为这是不健康的。
这是第一个不足。
所以，除了一个《非诚勿扰》，我们不会做其他的素人综艺，当然，那也不是选秀节目。
你们应该也能发觉，《好声音》的成功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互联网的传播，在这个环境里内容圈层会逐渐细分，标签化会更加适应当下这个时代。
可以得出结论，再也很难以产生国民认可度极高的艺人了，《好声音》也是如此。
这是第二个不足。
综上，如果说这是湘省卫视的不足，那也是我们所有传媒策划从业者的不足。”
这番话说完，三人都沉默了下来，只剩下了喝水声，隆单妮的写字声。
这是杨灵越最近的一部分思考，无解。
前文书提到过，大众越来越不再被动接受，如今的社会比较前世这个趋势来的更快。
杨灵越知道这是自己这个变量带来的，包子视频就是最重要的传播工具。
至于改变湘省卫视？
杨灵越相信欧阳骡子是诚心下问，但更相信，湘省卫视的自我调节能力。
湘省卫视是最擅长做背调的电视台，是根据观众的口味做电视的。
信不信，如果哪天观众不爱看雷剧、韩剧、俗套的综艺了，他们立马就会转换路线？
做好作差先不说，但他们一定会转。
这样的电视台，轮不到杨灵越指手画脚。
他要做的，无非是引导一下，进一步加剧多元化的趋势。
或者说是点破他们的迷失，那就是为啥今年选秀综艺节目的艺人没有以前那么受欢迎了？
就像他说的，不可能再有国民度超高的艺人出现了，别使劲儿了。
欧阳喟然长叹：“受益匪浅，多谢了。”
“您客气，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杨总觉得我们台也做一个视频网站如何？”
“好事儿啊，贵台要用户有用户，要资源有资源，要钱有钱，何乐而不为？”
“不担心多一个竞争对手？”
“不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们只会为我培养潜在付费用户。”
“哈哈，好气魄。”
杨灵越一脸无奈模样：“我说的是事实。”
太贱了！隆单妮想打人。
当然是玩笑话，她只想说：盛名之下无虚士，杨灵越的内涵和气魄，确实让人钦服。韩董把自己的宝贝闺女放到他身边，真是明智之举。
但隆单妮不认为自己在培养观众的审丑，就算是审丑也是他们爱看，数据证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