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利娅震惊得目瞪口呆。
她很清楚:格子衬衫眼镜男的身份是蛇。
阿蟹这样的操作,意味着他对格子衬衫眼镜男,完成了一次“捕食”。
捕食蛇,就会死。
即使是食物链等级为SS的狮子都不会例外,又何况是鹿和兔子。
小胡子也停下了脚步。
虽然对身份没有瓦利娅那么明确,但他也隐隐地感觉到了哪里不对。
阿蟹似乎被火烫了一下,跳开了一步,惊慌地看着手里的黑桃3。
还没等有人说什么,胜负师就双腿一软,一头栽倒在了地板上。
他倒下的姿势,房间内的每个人都十分熟悉。
就在不到一小时之前,他们都亲眼目睹过其他动物被捕食之后的结果。
只不过这一次被放倒的人不是被捕食的动物,而是发动捕食的那个人。
整个房间在这一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率先反应过来的人是瓦利娅。
她一个箭步,扑向了阿蟹仰卧在地上的尸体。
在上个季节的时候,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胜负师把从顾屿身上搜出来的钱藏到了怀里。
这一次,瓦利娅绝不允许又有人抢在自己的前面!
小胡子也反应了过来,但却为时已晚。
不死心的他,向阿蟹尸体的另一侧绕了过去。
想不到最后“双废”之间的勾心斗角,居然以这样荒诞的形式收场。
在赌上性命的对局里,白发男最终还是死于了自己的轻率。
如果没判断错的话,鸭兔鹿獭这“四废”,已经只剩下了瓦利娅这最后一位。
只要她不作妖,每个季节都留在她自己的主栖息地,那么就可以确定无疑地获胜。
食肉动物可以捕捉的猎物,也无可奈何地少了一只。
现在就算是把整条希望方舟号上的金钱都拿来,也没办法通过离间和收买增加可以捕食的猎物了……
既然如此,尸体身上留下来的钞票,就是还活着的人可以争取的最大利益了。
瓦利娅跪在阿蟹身侧,身体微微前倾,用手指去探阿蟹的鼻息。
什么反应都没有。
阿蟹双目紧闭,脸上的慌张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去。
他临死之前,心中一定充斥着满满的不甘。
瓦利娅还没来得及细翻阿蟹身上,就听到身后小胡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慌张,随手把扑克牌倒扣在了身边的地上,两只手飞快地翻起了阿蟹的口袋。
站在不远处墙角的格子衬衫眼镜男忽然抬起了头。
之前的他,一直是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站在墙角里一言不发。
这也是他很难被别人注意到的直接原因。
就连阿蟹刚刚用扑克牌扇在他的身上,然后扑通倒地的那一幕,都没能让眼镜男产生太多的波澜。
之前顾屿捕食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也是现在这样的反应。
格子衬衫眼镜男的头,直到这一刻才抬了起来。
他的目光穿过厚厚的眼镜片,冷冰冰地罩在了瓦利娅的身上。
看到了这一幕的小胡子心中微微一动。
他的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
是不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专注找钱的瓦利娅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躺在地上的阿蟹,身上的衣服是从诺亚大剧院的“这一世”带出来的t恤和休闲裤子。
他穿得很简单。
但是瓦利娅却找不到他身上的现金藏在哪里。
已经把口袋翻遍的瓦利娅,掀开了阿蟹身上的t恤,把手伸了进去。
她的手指掠过了胜负师的六块腹肌,在他的胸膛附近摸索着。
如果再找不到,瓦利娅就要去扒阿蟹的裤子了。
这个男人,到底把钱给藏在了哪里?
等一下!
这……
这是什么?
我摸到了什么?
瓦利娅停下了受伤的动作,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被冻在了原地。
她的右手,此刻刚好放在阿蟹的胸膛上面。
强健有力的心跳透过胜负师的胸口,传到了瓦利娅的手上。
瓦利娅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她看向了阿蟹的脸。
阿蟹也在看着她。
如果二人是在其他场合,比如私密的卧室床上的话……
此情此景,难免带上几分暧昧,甚至香艳的气息。
但是此时此刻,瓦利娅的心中哪里会有什么绮念。
她只感觉到通体生寒,冷汗已经布满了后背。
阿蟹看向瓦利娅的眼神里,蕴含着奸计得逞的满满笑意。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表现得十分痛苦。
“啊!!!”
阿蟹发出了一声惨叫。
随后他捂住胸口,蜷缩起了身体,一下子从瓦利娅的手中翻了出去。
阿蟹表现出来的这副样子,就像是刚刚瓦利娅在他的胸前插了一刀一样……
跪在地上的瓦利娅,和站在不远处的小胡子,都呆呆地看着满地打滚儿,痛苦万分的阿蟹。
一模一样的想法,同时浮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碰瓷儿!
瓦利娅知道自己刚才手上的力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阿蟹产生这样的反应……
甚至都不太可能将他弄疼。
阿蟹现在弄这一出儿,明显就是故意的。
刚才倒在地上装死,看来也是他处心积虑的表演。
他这样做是为了……
瓦利娅看向了自己脚边倒扣着的扑克牌。
扑克牌的背面,印着希望方舟号上的最高准则:
诺亚圣经
1.乘客和船员都是被保护的,暴力行为是被完全禁止的。
……
瓦利娅已经明白了一切。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自己脖子后面微微一痛。
她的眼前,也在瞬息之间变成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