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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蟹的脑门。
即使是胜负师,也被艾克的话搞得脑门儿上全是问号。
负债者联盟的“暴动”,居然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这听起来十分匪夷所思。
细想之下,又完全是合情合理。
就像阿蟹推理的那样……
像伊芙琳这样组织“暴动”,不泄密才是奇怪的事情。
但这又带来了一个更奇怪的问题。
“你是说: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没人管?”
“是的……”
艾克狡黠地笑道:
“……至于原因是什么,相信你肯定已经想到了。”
阿蟹的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是波涛汹涌。
艾克说得没错。
这个原因如此简单,简单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它如此显而易见,显而易见到此时此刻,它就出现在阿蟹的眼前。
在阿蟹前方不远处的墙壁上,贴着在希望方舟号上随处可见的诺亚圣经:
1.乘客和船员都是被保护的,暴力行为是被完全禁止的。
2.升舱之后,乘客的生命之灯就会燃烧至双倍的光亮。
3.规则之内是绝对领域,不容侵犯。
在这里,诺亚圣经就是法律。
它也是唯一的法律。
三条诺亚圣经里,没有一条是禁止乘客组织“暴动”的。
既然没有禁止,那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来干涉。
即使这已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还真是‘法无禁止即自由’啊……”
阿蟹喃喃自语道。
这是一句为人所熟知的,被现代法律界广泛认可的俗语。
它也是法律界先贤思想的精华提炼:
只要法律没有禁止,那么做这件事就不算违法。
即使这件事看起来再不正确,法律也不能制裁。
所以在希望方舟号上,乘客即使组织和策划“暴动”,也是他们的自由。
跟这句话常常在一起出现的,是“法无授权不可为”。
它指的是:只要法律没有授权,那么公权力就不可以进行干涉。
在希望方舟号上,面具人,菲利普队长等人也就无权干涉负债者联盟谋划暴动的事情。
这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实际上非常离谱,完全违背常识。
他们这些参加死亡赌局的乘客,实际的身份跟囚犯也差不了多少。
哪里有放任囚犯暴动的监狱呢?
但是现在仔细想想,一切又似乎完全合情合理。
这也是阿蟹之前无论怎么折腾,只要不违背诺亚圣经,都不会有任何不良后果的原因。
哪怕他挑衅面具人,杀死女校长,威胁杰罗麦,对方也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那位大人”对“合情合理”的诠释,已经到了难以想象的极致地步。
所以即使是胜负师阿蟹,一开始也陷入了思维的死角,没有想明白这里的逻辑。
他对“那位大人”思想的了解,无形之中又更进了一步。
不过更让阿蟹的心情不能平静的,是他自己的“迟钝”。
他本应该更早想清楚这件事。
如果以前的他,是因为专注参加死亡赌局,修炼自己的“道”,所以无暇考虑伊芙琳组织的“暴动”背后的含义……
那么现在当艾克提出来之后,阿蟹应该更早些想明白这里面的逻辑才对。
他的思维,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敏锐。
是因为他在拉米之手游戏中,没有相信自己的直觉,而是选择了稳妥的策略和经验指向的路,导致自己偏离了“道”的缘故吗?
是因为塔姆砍下了自己的左手,为他做出了牺牲,让他原本坚不可摧的心灵之塔产生了一丝动摇吗?
是因为在希望方舟号上太久没有见到阳光,也丧失了时间观念,导致自己的状态比想象得差很多吗……
阿蟹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样的状态是自己绝对不能允许的!
舌头上传来的疼痛,顺着他的神经传到了大脑。
拉回了他本来有些摇曳的心神。
金先生就在希望方舟号上!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阿蟹一定会对他发出挑战。
在那之前,胜负师必须要让自己重新找回“道”才行!
艾克哪里知道,在刚刚这须臾之间,阿蟹的脑海里已经转过了那么多的念头。
他顺着阿蟹的话继续说道:
“没错……所以船上的这些工作人员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
“即使是死亡赌局的主持人,看似掌握着生杀大权,其实也不过是傀儡而已。
“要担心的人,只有像克莱尔这样不需要使用暴力就能杀人的人……
“当然还有面具人!他的幻术,要比克莱尔还要厉害得多!”
阿蟹对艾克的话深以为然。
火鸦学校里的那些涂鸦幻术,就是出自面具人的手笔。
即使是胜负师,也要全力凝神对抗,才能让自己幸免于难。
他不愿在现在这种状态下继续聊这件事,而是把话题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既然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你觉得这个‘暴动’还有可能成功吗?”
艾克叹了口气说道:
“本来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我也越来越拿不准了……”
“什么意思?”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想要成功暴动的话,必须要打开一扇门。”
阿蟹点了点头。
艾克说过:从负1层想上到甲板上,需要打开一扇只能从外面打开的门。
即使是负责安保的菲利普队长,也没办法打开那扇门。
“你是说:伊芙琳已经有办法打开那扇门了?”
艾克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应该是……但又应该不是!”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从伊芙琳的动向来看,她应该已经有了打开那扇门的办法!”
“什么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