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蟹十分确定,他从没向人提起过自己的真实姓名。
别说是在船上了,就是在行走江湖的时候,阿蟹也几乎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名儿。
蓝道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买卖,保护自己的身份是重中之重。
这样即使某个跟自己有关联的人进去了,也只能招供他认识的一个老千叫\"阿蟹\"。
\"我还知道,你的另一个名字叫……阿孩。\"
\"阿蟹\"这两个字,在粤语里的发音和\"阿孩\"相似。
阿蟹不再怀疑,克莱尔肯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阿蟹大踏步走上前,直视着克莱尔问道: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克莱尔脸上浮起了一丝不明其意的微笑,毫不示弱地跟阿蟹对视。
她的眼眸像大海一样湛蓝,眼神深邃到看不见底。
那一片海水忽然旋转起来,像是一股漩涡一样把阿蟹卷了进去。
阿蟹只觉得天旋地转,千头万绪好像在一瞬间都冲进了自己的脑海。
郝兴云,老猎,原田,朴社长等人的面容一一在阿蟹的眼前浮现。
残忍的维克托,神秘的面具人,还有千娇百媚的伊芙琳……
一张张脸从阿蟹的眼前掠过,每张脸都带着意味深长的神情看着阿蟹。
等阿蟹回过神儿来,克莱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幻术吗?\"
阿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
刚才看到的那些面容,都是幻象而已。
阿蟹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
四周的花草传来的异香,不但没能安抚阿蟹的神经,反而让他更加烦躁起来。
他加快脚步,离开这间诡异的花房。
更诡异的,是那个红发中年女人克莱尔。
阿蟹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超自然的事情。
比起真假难辨的传闻,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刚才发生的这些事情,让他不得不陷入深思。
难道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预言者\"这种存在?
如果她的预言成立,阿蟹几个小时后就要死于非命。
难道纵横江湖十余年的自己,真的会死在这艘吃人不吐骨头的希望方舟上?
心烦意乱的阿蟹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着。
离开花房后,他的头脑并没有恢复清醒,反而越来越感觉到天旋地转。
就像醉酒的人,还没有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识,但是已经不能正常的思考。
阿蟹努力想要找到回去的路,却发现四周的房间和走廊都一模一样,完全无法分辨。
他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墙上,缓缓地瘫软在地。
在阿蟹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隐约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在向自己靠近。
一双质地精良,擦得发光的皮鞋,停在了自己的眼前。
皮鞋的上方,是蓝色西裤的裤腿。
阿蟹再也扛不住了,闭上了眼睛。
春初,缅甸,阴雨连绵。
阿蟹亮开自己的底牌,是红心A和红心5。
桌上的公共牌是黑桃K,红心2,红心4,红心K和红心3。
阿蟹的底牌是同花顺,是绝对不可能输掉的牌。
在扑克术语中,此时此刻,他的牌型被称为\"absolutely nuts\"。
翻译过来就是\"绝对坚果\",是最大的牌型。
不管对手手中的两张底牌是什么,在这个公共牌面上,都绝对不可能赢过自己。
关键的一张牌\"红心5\"在自己手里,对手也不可能手持更大的同花顺。
对手也亮开了底牌,是梅花K和方板K。
这完全在阿蟹的预料之中。
对方的底牌是四条K,很大,也是天王牌。
如果不是敌我双方的牌型都很大,这一把的赌注也不会快速膨胀到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阿蟹刚要庆祝自己的胜利,却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自己的底牌红心5,竟然变成了红心9。
这样阿蟹的牌型就只是同花而已,根本赢不了对手的四条K。
荷官在阿蟹的要求下摊开了所有的牌,红心5赫然出现。
就在没发出来的牌堆里。
阿蟹确定,如果对手出千,一定逃不过自己的双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疯狂地怒吼,却改变不了眼前的败局。
阿蟹在这把牌上赌上了一切,甚至包括他最深爱的人的生命。
一声枪响,阿蟹猛然从床上坐起。
原来刚刚是一个噩梦。
虽然这是梦,但也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阿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几分伊芙琳留下的味道。
阿蟹回过神来,暗呼糟糕透顶。
自己处处提防,最终还是着了别人的道儿。
这个八卦武馆游戏,最重要的资源就是钱。
如果能成功竞拍到1号气功大师,那么存活的概率自然会大大提升。
但是自己居然陷入了昏迷,想来身上藏着的220美金也很危险。
阿蟹有点儿恐慌,正准备翻查自己藏钱的地方,门忽然开了。
这个时候,来的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