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流人队伍出发的同时,西山京营大营,也是一派繁忙景象。
一排排马车,装满了军械辎重,一队队人马,正在集结。
大营大门口,矗立两杆大旗,正在迎风飘扬。
一杆上写:钦差,下面是个大大的“王”字。
另一杆大旗上,也是几个大字“平南招讨使,王。”
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已经御派为南方剿匪钦差大臣,即将出征。
从“平南招讨使”这几个字,就可以看出他此行的差事。
前去讨伐土匪,能招安就招安,不能招安就讨伐,最终目的,是平定南方匪乱。
此次的京营人马,是从盛京调集回来的为主。
前年他任总领温都拉事务钦差时,把自己京营的一万五千人马都带离帝都。
其中七千五百人留在盛京,由贾珉府兵团派李贵等人训练,准备增援卜奎。
后来温都拉局势被快速平定,这七千五百人,没就没有到卜奎去,一直留在盛京练兵。直到去年夏天,才返回京营。
随同返回的,还有当初贾珉府兵团的那些教官们,回来后,也一直由他们进行训练。
这只队伍,已经跟以前大不相同,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军纪、军容、作风、战术等,现在都已经带有明显的府兵团痕迹。
去年冬天,卜奎的七千五百人中,被分成了两部分。
留下三千五百人,连同赵大海的原府兵团一部,镇守卜奎。其余将近四千人,返回了京营。
这四千人,当初在收复南温都拉时,参加过三眼井之战,有过对鞑靼人作战的经历,并取得了胜利。
目前,这支队伍,是大德帝国唯一的有过击败鞑靼人记录的成建制军队。
至于当初击败鞑靼人的主力,贾珉府兵团,如今已经裁撤,早就没有建制了。
两支京营队伍,如今合二为一,一共一万一千五百人,即将出发,前往南方剿匪。
王子腾、江师爷、骆参将站在校阅台上,看着大营里的队伍。
来来往往的军人,虽然都在忙碌着。但组织有方,忙而不乱,井然有序。
“世翁,如今的京营,已经有些怀远府兵团之风,看起来焕然一新啊。”
“是啊,这还要感谢当初怀远派来了李贵他们,才有如此成就,。庶几可以一战了。”
“按说,三藩的兵马,也算是精锐了,何以对一些乌合之众,竟然束手无策,这里面似乎有些蹊跷。”
“此事是有些古怪,皇上也觉得内有玄机,所以才叫我去剿匪。看来,有些传言,似乎不是空穴来风。”
“据从那里逃回的一些官员讲,那些土匪组织有方,纪律严明,与一般土匪颇不一样。倒是有些军队之风。”
“唉,虽然有些传言,终究没有实证,一切等到了那里再说吧。”
“怀远还无消息传来?”
“前几日他母亲到我家里,我还问过,只说是在大北面做生意,也无具体消息。”
“此行若是有怀远相助,可就是如虎添翼了。”
“罢了,罢了,总是让他白白出力,到时何以为报?怀远是将帅之才,叫他做个幕僚,实在是委屈了他。况且立下功劳,又叫圣上为难,用他不是,不用他也不是。怀远帮着我操练出如此一支劲旅,已经是莫大功劳。怎么好意思再去叨扰他?”
“大帅,已经准备就绪,是否开拔?”
骆参将前来请示。
“开拔!”
王子腾说完,跟江师爷走下台去。
“开拔!”
骆参将大喊一声,队伍开始走出大营,向南而去。
第二天早晨辰时,野渡居里就热闹了起来。
院子里熙熙攘攘一阵后,一群二百来人,分成十队,陆陆续续走出大门,向东走去。
“张班长,好好看家,我走了。”
“倪连长,见到了珉长官,告诉他,我们还都在这里。”
“好了,知道了,都说了好几遍了,你烦不烦啊。”
张德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
“我这不是怕你给忘了么?”
“这点儿事儿都信不着我,这是咱们府兵团家里的事儿,我能忘么?好了,我走了。”
倪二一拍马,卷起一股烟尘,背影越来越小,渐渐地消失了。
看着行人远去,张德财就要关上大门。
就在这时,从城里方向过来一骑,到了大门口,就转了过来。
“这位小哥,我来找一位故交,敢问贾怀远可在?”
来着是个富商打扮的人,说话甚为和气。
“贾怀远不在,你是何人?”
张德财就有些警惕了。
“我姓姜,曾经在卜奎跟贾怀远有过交往。既然怀远不在,有一事相求。”
“何事?”
“请小哥到贾府一趟,就请贾琏琏二爷来此相见。就说是卜奎的故人姜明前来访。他听说了,一定回来的。”
“既是如此,你就进去等候。刘福山,你领着客人进去,我去请贾团长。”
张德财回院牵马,上马向城里驰去。
姜明前就是姜侍郎,此来是向贾府转达谢鲲的口信。
东北,开原府,阳明堡军台。
阳明堡军台令杨德占,现在的日子比较悠闲。
自从前年冬天南温都拉被收复后,北面就再也没有什么战事。
没有了战事,往来的军队就很少了。只是偶尔接待一下过往的官员,就是他的正经差事。
没事儿的时候,他就愿意站在军台门口。看着来往的行人。
路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多,他很希望看着一些熟人,比如原来的卜奎游击贾怀远。
但是,他已经一年多没见到他了。
他知道,贾怀远如今还在北面。因为他一直没有从那边回来。
只要他回来,就一定会在阳明堡军台停留,并且到这里跟他把酒言欢。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杨德占就是有这个自信。
从岔路里过来了一队车马,杨德占走了过去,原来是熟人孙远征。
孙远征,就是孙远飞的堂弟。
“孙老弟,如此兴师动众的。这是要去哪里啊?”
“杨军台,我们去卜奎,远飞堂兄来信,叫我们过去做些生意。”
“哎呦,一下子去三十多人,这可是要做大生意啊。”
“哪里哪里,不过是小本生意而已,杨军台,告辞了。”
“一路平安,到了那里若是见到了贾怀远,叫他回来时一定到我这里。”
“放心吧,杨军台,若是见到了,一定把话传到。”
孙远征拨马上了官道,冯管家追了上来。
“少爷,我们此去,到底是做何生意?这些招募来的造船工匠,可是不会做生意的。”
“冯管家,造船难道不是生意么?”
“少爷,我们要在卜奎造船?”
“不是卜奎,是北海。我们不仅要在北海造船,还要在那里造一座城池,就叫做孙城。”
元亨十五年,庚辰年,正月二十五,卜奎北城门。
经过几年的建设,卜奎城墙已经全部完工。有了完整的城墙,卜奎可以算得上一个真正的城市了。
虽然正月就快了了,卜奎这里仍然比较冷。
远处的温都拉山上,还是白雪皑皑。近处的大地,也还被积雪覆盖。
通往北面的路,也只是两道车辙被压开,一直向着远方,延伸开去。
陈也俊、冯紫菁、陈也青、杨林、赵大海、冯奎、徐明涛等,都在这里。
在他们身后,还有着黑压压的一片人。有骑马的,有坐车的,足有四五百人。
人们吵吵嚷嚷的,个个似乎都很兴奋,脸上带着憧憬。
“唉,转眼之间,珉长官走了快一年了,也不知他现在如何?”
杨林的神情,似乎有些萧索。
他的心里,又想起了当年贾珉刚到卜奎时,在他家第一次吃酒时的情形。
就是从那天起,他的命运开始有了转折。
虽然他以前就是卜奎衙门的典史,如今也是典史。做的事情虽然相似,但是意义却不一样。
每每走在街道上,看着卜奎一天天的变化,杨林就有无限的感慨。
如今一批批的人,陆陆续续地赶往北海,他能想象到,用不了多久,北海也会象卜奎一样,很快繁荣起来。
“不管珉长官在何处,总会回来。他永远也不会扔下我们不管的”。
冯紫菁说的倒是很轻松,似乎满不在乎的样子。
“冯团长,到了北海,告诉冯幕僚长和卫军情长,下一批人,将在一个月后,从卜奎启程,叫他们不用担忧,诸事只按计划行事即可。”
“陈训练长,我知道了。你放心,这批人,我一定平安带到北海去。”
“自然是要平安带到了,里面三百多府兵团弟兄,又带着火器,若是路上再出差错,我看你们将来有何面目去见珉长官。”
“去北海倒是好,只是那里目前平静,无仗可打,若是能去打仗,就最好了。”
“不打仗,做生意,种地,建城,不是也很好么?到时候,跟冯幕僚长建个冯城,也是惬事一件嘛。”
“那倒也是,不打仗,光宗耀祖也不错。不过,你陈家也快了,等下回陈团长去了吗,就可以开始修盖陈城了。”
“人齐了没有?”
“报告陈训练长,人马已经齐备。”
“开拔吧。”
“是!”
冯紫菁上马,快速奔到人群前面。举起手,人群立刻静了下来。
“目标,北海平远城,开拔。”
冯紫菁喊完,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目标,北海平远城!”
人们喊着,纷纷跟了上去。
望着渐渐远去的人群,杨林不禁心动。
我是不是也该到北海去,跟着珉长官再创一番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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