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翁晓晓难为情,郑榕接话道,“放心,杨朗相中的媳妇也差不了。”
“儿媳妇是我自己先相中的,正好儿子也愿意,两全其美。”
谢氏看看翁晓晓,郑重地说道:“等你过了门,我也就能卸下重担,轻松几天了。”
她没过想夺权啊!
翁晓晓看向郑榕,向其求助。
郑榕笑笑,“她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这偌大的侯府还得靠你撑着呢。”
“大嫂,我可不是要试探你们,是真心想交权。长子嫡孙的媳妇那就是宗妇,管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谢氏真诚地抬眼看看翁晓晓,“你有学问,有见识,绝对做得比我好。”
看来不表态不行了,“婶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一是婚期未定,二来麻,我还想效仿夫人,以后陪在将军的身边。”
谢氏有些意外地看看翁晓晓,再看向郑榕,“大嫂也同意?”
“孩子们愿意就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婆媳俩还真是有说不出的相似之处。
这不是什么愉快的好话题,谢氏点到为止。
“大嫂,常青看中了一个姑娘,林妹夫不同意,家里正闹着呢。”
翁晓晓低头吃菜,心说要闹早闹了,定然不会是因为她。
郑榕平静地问道,“看中了什么人,为什么不同意?”
“前两天小妹跟我诉苦来着,她两边都劝不了,在中间正为难呢,想让我帮着说和说和。”
谢氏叹口气,“我能说谁?林妹夫那里,我一个妇道人家也说不上话。常青看中的也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姑娘,只是家世弱了点。”
“只要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就成。”
谢氏点点头,“常青去年外出办差时救了位姑娘,这姑娘生母早亡,跟着父亲相依为命。他父亲被奸人所害,姑娘求告无门,敲了登闻鼓告御状为父伸冤,案子年前就已经审结了,该判的也判了。”
“这样的姑娘很是难得了,就因为人家是孤女,林家才不同意的?”郑榕有些不解。
“案子审结也惩处了要犯,但是上面对这位姑娘没有任何褒奖之词,再加上,告御状得罪了不少人。我猜妹夫顾虑的是这些。”
如果只是这样,翁晓晓觉得自己必须帮一帮林常青。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林侯爷只是不想娶个麻烦回来,若这位姑娘不是麻烦呢?
“妹夫这人,一辈子如此。常青这次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谢氏笑笑,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妹妹说她见过那姑娘一面,是满意的,还说像咱们杨家的姑娘,率性、洒脱。姑娘敲登闻鼓挨了板子,伤的很重,大夫都说这辈子怕是走不了路了。姑娘愣是不信邪,就像婴儿学走路一般,咬着牙站了起来,如今走路完全没问题。我看八成就是这股子精神打动了常青。”
放下筷子,漱过口,谢氏才说道:“我是不会做这个恶人的,人家好好的姻缘干嘛要拆散了!”
“这姑娘像杨家姑娘,怎么咱们正经的杨家姑娘倒不似从前了?!”郑榕幽幽说道。
谢氏会心一笑,“大嫂一语中的,妹妹的性子确实不像姑娘时那般利落了,若她厉害一些,林智不敢如何的。”
她们做嫂子的总不能鼓动小姑子跟人家丈夫干仗吧,有些话不好说、也不能说。
“下次妹妹来了,让她来看看我吧。”
很多事情,郑榕是不愿意多管的,但凡她想管了,定然也不怕得罪谁。
“是,一定让她去拜会大嫂。”
凡事只想着息事宁人,可解决不了问题的,即便暂时遮掩过去,也总有遮不住的时候。
上次宋婵的事情,谢氏就觉得妹妹处理的不妥,给庶子娶个有背景又心术不正的媳妇回来,以后家里怕是安稳不了,甚至很可能会生出夺爵的乱子。
但谢氏作为娘家嫂子,也只能说说自己的顾虑,却不能胡乱出主意。
谁都没拿翁晓晓当外人,家长里短说了不少,坐着聊到下半晌,翁晓晓才告辞离开。
......
婚礼的筹备也没什么能插上手的事情,翁晓晓闲下来就在屋里看起了账本,这是巡察必做的功课。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作为结拜兄弟,翁晓晓自然是要跟着德宝去迎亲的。
好在普通人家就图个热闹,并没有太过为难新郎官,吉时接到新娘子,迎亲的队伍在城里绕了一个时辰,撒了一筐喜钱,才欢天喜地到了家。
南北方的成亲礼大同小异。
事前准备的很周全,喜嬷嬷都请来了两个,做足了各种礼仪。
德宝作为大掌柜,来的客人实在不少。本该作为傧相的翁晓晓陪着新郎去敬酒,但她的酒量实在不够瞧的,就让平安顶了上去。
相熟之人则无可避免,跟梁彬坐在一起喝了两杯,聊了聊近况。许是喝着喜酒,又或许是他自己的好日子将近,梁彬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翁晓晓为朋友高兴。
喝多了就需要方便,翁晓晓正要回后院,却被林常青给拦下了。
见她跟梁彬谈笑风生,羡慕又嫉妒,只是他们很难再回到那样的状态了。
他心里明白。
却又忍不住上前想跟她说两句话,哪怕只是说说话。
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别躲着我,我们,我们还是朋友吧?”
“没有躲着,”翁晓晓淡淡笑了一下,“听二婶说了你的事情,能找到情投意合之人,很为你高兴。”
林常青眼神复杂地看看翁晓晓,“进展不顺,家里说什么都不同意。”
“别跟家里硬着来,想想策略。总要顾及长辈们的颜面,最好能让他们高兴地应下,皆大欢喜。”
“难,太难了。”难到他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事在人为,幸福总是要自己争取的。”
林常青挑挑眉,“你要帮我想办法?”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慌乱,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总归做不到风轻云淡。
翁晓晓只顾着低头沉思,根本就没留意林常青的神色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