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村子里的自行车可不多,这车子是新的,原本就是为了给小穗做嫁妆的,谁知道他们到现在才举办婚礼,这自行车一定是要给她的。”
姜胜闻言,一只手扶着墙,从地上站了起来。
“凭什么?当初买自行车的时候就说是给我上学用的,学校离我们家这么远,把自行车给了姜穗,那我用什么?”
王春红立马红了脸,悄悄地对他使了个眼色,姜胜依旧不依不饶。
“我不管,那个坏女人都已经分走了我们家那么多钱了,她害的我不能顿顿吃肉,凭什么还要把我的自行车给她?我不同意!”
姜安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起了旁边的棍子。
“小混账东西,你爹决定的事情,有你插嘴的份?你再不识好歹,我就打断你的腿。”
姜胜躺在地上打起了滚儿:“我不管,你要是把我的自行车送出去,你就把我打死。”
姜安平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么大年岁,没让别人给算计过,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小子?
他拿起棍子,照着往姜胜身上招呼。
姜胜也不是纯傻,看他来真的,一溜烟的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了王春红身后。
周桃红靠着墙,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袁老太却没准备放过她。
“桃红,秀花,你们两个做婶婶的,就没有什么表示了?毕竟你们也是一家人,这小穗平时买的东西,有不少也进了你们的口袋吧?她大喜的日子,你们一分不出,不合适吧?”
袁老太这话说完,大家的目光纷纷看过来,就连姜安平也停了下来。
刚才就数她们两个人最幸灾乐祸。
现在板子挨到了自己身上,他心里得意。
“是啊,弟妹,不提这事我都要忘,昨天你们不是还说让我们去跟小穗搞好关系,以后看病的时候好行一些方便吗?说起来,这也是你们的机会呀。”
周桃红平时就挺精明的一个人,她嘴角一勾:
“哎呦袁大娘,瞧瞧你说这是什么话?我就一个儿子,从小穗穗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真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疼,这给她送什么东西,我是一早就想好了的。”
李秀花也不是个愚蠢的,周桃红这么说,她当然也不能落人话柄。
“是啊是啊,我们早就商量好了,奈何两个人的婚礼一直也没个信儿,等定了日子,我们就把东西送过去,自己家里孩子办事,当然不能小气。”
这漂亮话谁都会说,目的达成,王大娘和袁老太才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姜安平血压直升,这一群老娘们就是故意来给他添堵的!
周桃红进了屋子,狠狠地把门一摔。
本来不关她的事,这些人还想让她大出血,那谁都别想好过。
她的礼物,可不是那么容易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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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很快定了下来,村长特意请人算了的,说本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两个人的八字为上等婚配,这日子,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按照规矩,结婚前一天新人不能见面,姜穗被接去了村长家。
“穗穗,你看这被子怎么样?这是鲁大婶今天上午才赶好的,说是去年种的新棉花,一定暖和!”
余芝拿着手上的本子,仔细地记录着大家送的东西。
礼轻情意重,多少都是人情。
姜穗置身事外,总觉得这事和自己好像没关系。
可大家盛情难却,她前天去供销社买了喜糖,给大家分了分,谁知道大家都掏出了自己的家底儿。
真的是不逼这乡亲们一把,永远都不知道他们多有实力。
“当然好,眼看着天也就冷了,鲁大娘有心了。”
她说完,就看到余芝从桌子上拿了一副对联。
“把这东西给忘了,我得赶紧给贴到门口上去。”
姜穗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我跟你一起。”
余芝连忙拦住她:“不行不行,你可不能出屋子,我一个人就能办,很快就回来,你就好好地坐在床上。”
余芝母亲刘春芸从衣柜里拿出了红色的褂子。
“小穗啊,这是我给你做的喜服,你先试一试,尺寸应该没有问题。”
这是瞒着姜穗做的,为了有姜穗准确的尺寸,余芝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姜穗受宠若惊:“刘婶,真的太让你费心了,我在这里本来就已经够打扰了,还劳烦村长和您劳神费力。”
刘春芸面带笑意:“这有什么的,费不了多少事,两天就能做好,你快试试,有没有需要改的,现在还来得及。”
姜穗穿上外套,正合身。
大红的颜色,很喜庆,又不显俗套。
余芝忍不住感叹:“穗穗,你可真是太漂亮了,真是便宜了宋司忱了。”
那人还不懂珍惜!
想到这里,余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穗穗你今晚可别太紧张,激动得睡不着觉啊?”
余芝像是小狗一样,拉着姜穗的衣角晃了晃。
“你要是睡不着,我可以陪你说说话!”
姜穗失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我才不紧张,不用担心我。”
她知道这个婚礼是她跟宋司忱走个过场,哪里会紧张的,一切如常。
另一边。
宋司忱独自很晚才回家,到了那小屋子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几道人影。
“宋司忱!你可终于来了!”
薛志和那几个比较热心的男知青魏时和宋齐冲着宋司忱招招手。
“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们不知道掏出个什么东西,还躲躲藏藏的,生怕周围有人发现。
宋司忱平静道:“这边很少有人。”
薛志冲着他用眼神暗示:“这可是好东西,你可要好好放着啊!”
宋司忱:……?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被塞到手心里的那个小盒子——
计生用品。
宋司忱表情看似淡定,实际上握着这盒子的指尖都紧了紧。
“……劳烦你们费心了。”
这太荒谬了。
小小的方盒瞬间格外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