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一直歪缠着王夫人想要钱,王夫人一直以给儿子攒钱娶媳妇为由拒绝。
贾元春有些生气的说道:“母亲,王爷现在深受皇上看中,以后说不定就能登上那个位置。
等将来我生下的孩子都有可能荣登大宝,到那时宝玉想娶谁娶不到?
甚至那些公主格格都可以嫁给宝玉,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我维持宠爱,宝玉现在还小,又不着急娶妻生子。”
王夫人瞪大了眼睛,捂住了贾元春的嘴,紧张地左右张望,“你疯了吗?皇上身体康健,太子还在呢。
要是你说这些话被人听去了,小心连累了荣国府,连累了雍郡王,我看你是在雍郡王的后宅被关傻了。”
王夫人的后背一阵冷汗,元春竟然妄议朝政,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她紧张地拍着胸口,压低声音对元春说:“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别白日做梦了。”
元春撅起嘴巴,“母亲,你就是胆小怕事,只知道为宝玉着想。
那您就继续为他存钱吧,但别忘了我的地位也很重要。如果我失去了宠爱,哼……”
王夫人不乐意理贾元春,她是看不出来雍郡王有什么资格当皇上,太子这几年也没犯错呀。
他们一家原本就是太子党,太子上位了,他们才有好日子过。
贾元春有些不服气,但还是在王夫人凌厉的眼神下败下阵来。
“母亲,你到底给不给我拿钱?我真的需要钱,等我生下小阿哥我就不要了。”
王夫人摇了摇头,“不行,以前给你的够多了,把你喂的胆大包天,我现在不想给了。”
贾元春十分生气,把王夫人旁边的木鱼拿起来摔在了地上。
“母亲,你看现在宝玉在荣国府哪还有地位呀?大家都去巴结那个贾珹了。
现在宝玉能依靠的只有我这个姐姐,只有我出息了,我才能带着宝玉出息。
你甘心让宝玉一直被贾珹压一头吗?”
王夫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甘心,她当然甘心,贾珹是自己的儿子,压了贾宝玉那个大房的贱种一头,她当然高兴了。
贾宝玉如今变成这个模样,也有他放纵的结果。
他们夫妻二人早就放弃了贾宝玉,毕竟宝玉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
如果是亲生的,她还会为宝玉谋划谋划,只可惜贾宝玉不是她的儿子。
王夫人脸上满是对贾宝玉前途的不在意,甚至有点不屑。
贾元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母亲,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难道不想跑宝玉比贾珹更厉害吗?
我的失宠就是因为贾珹,但凡他能替我说几句话,我也不至于在雍郡王府后院蹉跎五年的时间。
还有二房都被贾珹给害成什么样了?您之前被送到庄子里就是因为他。
后来他消失那五年,你又疯疯傻傻的,我都怀疑是他给你下药了。
母亲,你甘心吗?你难道不想报复他?凭什么贾珹步步高升,风光无限,而咱们二房就像阴沟里的老鼠,看不到未来。
母亲,五年前他命大逃脱了这一回,咱们一定要杀了他,这样他的爵位就是宝玉的了。”
贾元春脸上寒气森森,看起来形如鬼魅,然后王夫人就抡圆了手臂给了她一巴掌。
王夫人恶狠狠的骂道:“你给我闭嘴,你要是敢动珹哥儿一根汗毛,我就不认识你这个女儿了。
珹哥儿没有对不起你,你不得宠,是你没本事,五年前他还是一个小孩子,他怎么去掌控选秀?
要不是你犯贱非要嫁给雍郡王,又怎么会被困在王府的后院儿蹉跎了五年,你不要乱埋怨人。
你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跟别人没关系。至于我的事不用你管,珹哥儿从来没害过我,反而是我有坏心思,一切都是报应,我认。”
贾元春不可置信,“母亲,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替大房那个贱种说话?”
王夫人听到贱种二字对着贾元春的另一边脸又来了一巴掌,“你不许这么说珹哥儿。”
贾元春脸上一左一右两个巴掌印儿,对称极了。
在母女二人争吵的时候,贾宝玉因为被姐姐妹妹们拒绝一起玩耍,有些生气的跑到明理堂后院。
他准备找王夫人支点儿银子,然后出去找狐朋狗友鬼混。
结果刚到小佛堂,就听见母亲和姐姐争吵的声音。
他狗狗祟祟的趴在门口听里面在吵什么。
当听到贾元春骂贾珹时,贾宝玉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后来听到王夫人在维护贾珹,贾宝玉立即撇下了嘴,冷下了脸。
气运中的黑色丝线也越来越多。
王夫人再也无法忍受贾元春对贾珹的指责,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你若是胆敢动珹哥儿一根汗毛,我便杀了你!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这一声怒喝如同惊雷般炸响,让整个小佛堂瞬间陷入死寂之中。
就连站在门外的贾宝玉也下意识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而贾元春仿佛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身体猛地一歪,瘫软在地,她喃喃自语道:
“母亲,您说的可是真话?您莫要欺骗我呀!贾珹怎会是我的弟弟呢?他哪一点像是我?”
王夫人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珹哥儿乃是我与你父亲所生,自然不会像你。
他更像我们,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珹哥儿聪慧机敏、知书达理且积极进取,你难道不觉得他与你哥哥颇为相似吗?
他与珠儿如此相像,甚至比起贾兰来还要更为相像,他就是你的亲弟弟。至于宝玉……”
贾宝玉瞪大了眼睛,屏气凝神,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并非父亲和母亲亲生的。
那么,他到底是谁的孩子呢?
贾元春陷入了沉思,然后慢吞吞的说道:“贾珹和宝玉是同一天出生的,难道?”
王夫人点了点头。
这事有点太过魔幻,贾元春还是有些不相信,“母亲,你生产时有那么多丫鬟婆子看守着,孩子怎么可能被调换。”
王夫人清咳一声,“这都是命啊,当初我害了张氏,张氏的丫鬟报复我,所以才调换了我和邢夫人的孩子。
我生产那天,下着大雨,屋里也特别混乱。我生产过后就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府里的产婆一半在我这,一半儿在大房,忙中出错,被那个丫鬟钻了空子。”
贾元春从刚开始的不可置信,不想相信,排斥贾珹,到接受这一切,然后放声大笑。
“母亲,如果贾珹真是我亲弟弟,那就太好了。
以前他跟我隔着一层,所以不帮我,现在我是他的亲姐姐,他总该帮我了吧。
珹哥儿不愧是我弟弟,又能耐又有出息,谁家的孩子能像他一样受皇上看中。
母亲,你为什么不把珹哥儿认回来呀?如果认回来后,那国公爷可就是父亲了,我以后就是国公府的嫡长女。
虽然现在父亲是从二品大员,但工部有什么发展呀,哪有做国公也厉害。”
贾元春在畅想着未来,他和王夫人一起说着贾珹的好。
贾宝玉耳朵轰鸣,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他的心乱糟糟的,像提线木偶一样向外走去。
此时的天突然多了几片乌云,然后飘起了雪花,就好像贾宝玉的心情一样。
他行尸走肉般的回到了自己屋子,倒头就睡。
他恨不得刚才经历的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都回到原点。
他还是二房的孩子,他没有被母亲和姐姐放弃,他还是荣国府的宝玉,而不是一块人人弃如敝履的破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