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珹被弘时三兄弟围在中间,弘皙被弘历给挤到一旁去了。
弘皙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嫉妒之情。
他见不得贾珹和其他兄弟们如此亲密无间,仿佛自己被排除在外一般。
于是,他努力寻找着话题,试图与贾诚攀谈起来。
然而,令弘皙感到意外的是,贾珹似乎并不愿意接他的话茬儿。
还从来没有人能够这样对待他,他已经主动示好了,贾珹竟然还不知足?
弘皙实在搞不懂贾珹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说贾珹已经不再喜欢那种温柔知心的大哥哥类型了吗?
他不禁转头看向满脸谄媚笑容的弘历,实在想不通这个弘历究竟有哪点比得上自己。
论身份地位,弘历远不及自己高贵;论长幼嫡庶,自己是金尊玉贵的皇长孙;再论容貌和性情,弘历也不过就是普普通通而已。
可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贾珹居然会为了他而放弃跟自己结交。
弘皙一直以来都是众多皇孙之中最为出众的那一个,他拥有着一颗不甘于屈居于他人之下的雄心。
他渴望能够获得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权力,受到所有人的敬仰和尊重。
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住他的魅力。
他尽情地享受着众人对他的阿谀奉承,更喜欢看到那些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人最终都折服于他的魅力之下。
可是贾珹竟然是一个例外。
最开始的时候,贾珹表现出了一个小孩子对陌生人的防备,可是在弘皙的温柔攻势下,贾珹敞开了心扉。
弘皙当时不屑地想到,又一个拜倒在他衣袍之下的蠢货,真好骗,没有成就感。
这又是一块他登上高位的踏脚石罢了。
弘皙自信自己已经拿下了贾珹,只需要他再多多关心贾珹几次,贾珹就会像朝中大臣那样臣服于自己。
可是贾珹竟然变了,竟然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他不再像在宫中时那样亲切地称呼他为“弘皙哥”,而是生硬而疏离地叫了一声“大阿哥”。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弘皙感到十分有意思,心中甚至还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自从弘皙将自身化作争夺权力和利益的工具之后,便鲜少有人能够触动他那颗冷漠坚硬的心,他的情绪犹如死水一般波澜不惊。
他向来习惯于众人的阿谀奉承与谄媚讨好,从未尝到过被人冷落的滋味,更无人能够如此轻易地左右其情绪。
宫廷之中,即便有人对他心生厌恶,表面上也会笑意盈盈,背地里却暗箭伤人。
然而,贾珹这般直白的冷淡态度令弘皙倍感新奇。
弘历对着弘皙怒目而视,也十分坦率,只是弘皙选择了视若无睹。
贾珹忽冷忽热的待人方式就像一把双刃剑,让弘皙的心境如波涛汹涌般起伏不定,又给他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这种奇妙的感受对弘皙而言既陌生又充满魔力,他逐渐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这就仿佛他热衷于登山一般,已然攀登上了所有的高峰,感到枯燥乏味之际,骤然间又冒出了一座更为高耸入云的山峰,那必定会令他极度兴奋。
人生若是缺乏挑战,必将变得枯燥乏味,毫无乐趣可言。
弘皙此人性格别扭至极,他人若对其置之不理,他便一心想要征服;可当他人对其俯首称臣时,他又会觉得厌烦腻歪。
无论是对他冷淡还是热情,都无法满足他的心意。
此时此刻,弘皙对贾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密切关注着贾珹的一言一行,而贾珹同样也在留意着他。
贾珹察觉到,自己越是冷落弘皙,弘皙对他的好感度就会有所上升,他心中暗骂弘皙有病。
难道说这家伙是个受虐狂不成?不然哪天试着抽他一鞭子,瞧瞧是否能够用皮鞭来征服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
贾珹坚信世上不存在他无法征服的男人,他拥有这么多的金手指作为倚仗,如果这样还会失败,那就只能说明对方有病。
反正贾珹对自己的魅力充满信心。
一群孩子在一起聊的火热,气氛十分融洽。
胤禛余光看着贾珹和弘历的亲近之态,面露满意之色。
他想要拉拢贾珹,却没有贸然行事,而是放任弘历去结交贾珹。
目前看来效果还算不错……吧?
看着贾珹被他的三个儿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样子,胤禛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的儿子是不是有点太殷勤了,这哪是拉拢人啊?
有点怪,再看看。
而在女眷那边,气氛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今天本来是一场家庭宴会,但却有几个外来之人加入其中。
贾元春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她是托了贾珹的关系才得以进入的。
四福晋虽然心中不悦,但也不敢轻易将她赶走。
毕竟,雍郡王能够晋升为雍亲王,荣国府在其中也是出了力的。
四福晋是一个端庄大方、颇具气度的女子,一直以来都是胤禛的得力贤内助。
她向来不会给丈夫添麻烦或扯后腿。
尽管她已经洞察到贾元春前来府邸的真实意图,但仍然热情地款待了她。
对四福晋来说,她并不在意府中多一个姐妹,只要王爷能够越来越好,她可以忍受任何事情。
除了贾元春外,雍王府的女眷之中还坐着一个陌生的女孩,便是年悠然。
今日清晨,年羹尧带着一份厚礼来到了雍亲王府邸,这份礼物让雍亲王喜笑颜开,心中甚是满意。
为表谢意,雍亲王当场许诺将年羹尧之妹年悠然纳入府中,封为侧福晋。
虽然年悠然尚未正式入府,但这一承诺已然确立了她的名分地位。
她便有权参与王府内的家宴活动。
此时此刻,贾元春与年悠然初次相遇,彼此间却并不顺眼。
年悠然厌恶贾元春那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模样;而贾元春则对年悠然娇柔的姿态心生反感。
两人言语之间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贾元春为了此次家宴精心装扮,身穿一袭鲜艳夺目的银红色旗装,完美勾勒出她曼妙迷人的身姿曲线,前凸后翘,尽显女性魅力,任谁见了都会夸赞一句“定能多子多福”。
相较而言,年悠然的着装显得颇为淡雅。
只见年悠然身穿刺绣精美的碧色汉服,发间仅以几朵素雅的绒花作为点缀,整个人看上去清新脱俗,宛如出水芙蓉般纯净怡人。
贾元春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率先开口发难。
她伸手指向年悠然头顶那朵娇艳欲滴的桃花样式绒花,似笑非笑地说:“今儿可是雍亲王的大喜之日啊!
年妹妹怎会佩戴这粉瓣白蕊的桃花前来呢?着实有些不合适宜呀!”
面对这般露骨而毫不掩饰的刁难与讥讽,年悠然只是微微一笑,宛如春日微风拂过湖面般轻盈自然。
她轻声回应道:“今日确实是雍亲王府的大喜之日,我岂敢抢风头,着装过于华丽实在张扬。
家母一直教诲,要根据不同场合选择适宜的服饰装扮,切不可将所有华美之物堆砌于一身,如此太过庸俗。”
年悠然不轻不重的刺了贾元春一下,元春脸色并未有丝毫变化,但她手中紧握的手帕却泄露出内心愤恨的情绪。
只见她语气越发刁钻刻薄起来,冷嘲热讽地说:“咱们满洲的姑奶奶们,无论身处何地,都应注重仪态风度,时刻保持优雅大方。
任何时候的穿着打扮都必须合乎身份、体统,万不可像那些没见识的穷酸人家一般寒酸落魄。”
贾元春上下扫视了一眼年悠然,捂着嘴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我忘了年妹妹不是满洲姑奶奶,穿得简朴一些也是正常的。
不像我,祖母从小教育我,要大方得体不能小家子气。”
贾元春自诩是聪慧伶俐、知书达理之人,按常理来说绝不至于如此冲动无礼。
她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当着雍亲王家眷的面,对年悠然恶语相向。
然而此刻,当她亲眼目睹年悠然那倾国倾城之貌后,心中却没来由地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与不安。
她深深地意识到,眼前这位女子必将成为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
如今雍王府仅剩最后一个侧福晋之位空缺,而贾元春心里清楚得很,年悠然此次前来必定是冲着这个位置而来。
贾元春对于侧福晋的位置势在必得,她不甘心自己输。
以她自身的条件而言,身为荣国侯的侄女以及工部侍郎的嫡长女,若只是当个格格实在太过憋屈。
毕竟凭借这般显赫家世背景,不当侧福晋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不过话说回来,年悠然的家族势力同样不可小觑。
其父年遐龄贵为湖广巡抚,官居从二品且手握重权。
不仅如此,她还有两位颇为出众的兄长,尤其是二哥年羹尧更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堪称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
贾元春觉得自己与年悠然可谓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眼下关键便在于究竟谁能够赢得雍亲王的欢心青睐了。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悄然打响,贾元春使出浑身解数,力求在这场情感角力中拔得头筹。
可是她有些用力过猛,让四福晋有些不舒服。
四福晋最讨厌不安分的人了,贾元春显然野心勃勃是个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