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珹被家人伺候着用完膳,便准备起身前往书房,打算看看书修身养性。
这几日在皇宫里,贾珹每天都在演戏,差点就把自己给骗过去了。
他现在急需看书找回自我。
贾赦屁颠屁颠的抱着贾珹去书房,神情得意洋洋,书房是男人的地盘,女人去不了,这下子珹哥儿就只能陪着自己了。
邢夫人冷哼一声,瞪了一眼小人得志的贾赦。
有什么了不起,以前珹哥儿可是跟着她睡的,今晚她就要搂着珹哥儿睡。
虽说女大避父儿大避母,但是以前贾珹又傻又哑,邢夫人始终把他当成小婴儿。
哪怕现在贾珹出息了,可邢夫人的思想一时还是转变不过来。
贾珹走了,王熙凤也不耐烦应付邢夫人了。
她现在管着家里的大小事务,深受贾母器重,她感觉自己又变回了威风八面的当家奶奶。
甚至比以前还要风光。
现在王熙凤手中的权力比过去还多,王夫人让她协助管家的时候可是连对牌都不给她。
现在她手握大部分库房的钥匙和对牌,骄傲的都要上天了。
她也知道对待婆婆需要孝顺,这样才能有好名声,可是她一想到邢夫人的娘家,就会发自的内心不屑。
王熙凤原来可是连贾琏都看不上,总是把王家的富贵挂在嘴边。
比起没落的贾家,邢夫人家简直就是破落户。
邢夫人看王熙凤那尾巴翘上天的模样,心里不屑。
不就是管家权吗?她还不稀得要呢。
荣国府现在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可是账面上的银子却没有多少。
贾赦以前抄奴才家所得的银子都归了自己的小金库,又没有放在公中,而公中那些田地庄子这几年产出也不多。
所以荣国府账面上的盈余越来越少,甚至一到逢年过节的时候,礼尚往来都有些捉襟见肘。
邢夫人发现了这个情况后,暗自咒骂王夫人又贪婪又没有能力,荣国府竟然被她管得入不敷出。
这就是王家女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嘛。
邢夫人可不想为了这烂摊子把自己搭进去,让她拿银子填窟窿,门都没有。
她现在是财大气粗,可却不愿意给别人花钱,她的钱只能给她的宝贝儿子。
贾珹给了邢夫人不少钱,这次从宫中回来又带回了一堆赏赐。
邢夫人觉得自己精力有限,有那个时间精力还不如帮珹哥儿管理店铺。
何必吃力不讨好地管理荣国府呢,又捞不到多少油水儿。
所以她索性就把管家权都交给了王熙凤。
王熙凤还以为这是个好差事呢,每天乐颠颠的耍威风,觉得自己是合府上下尊重的二奶奶。
她十分自得自己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别人都不敢反驳她,殊不知多少人在背后恨她。
人都说:“管家三年猫狗都烦,”
王熙凤又是一个喜欢弄权的人,经常让大家苦不堪言,显然骂她的人很多,但大家都是在心里骂。
如今贾家的下人都很老实本分,再也不敢多嘴多舌地乱嚼舌根了。
究其原因,是他们被贾赦夫妇卖人时的凶狠气势给吓到了!
荣国府的下人可不愿轻易离开,毕竟府里出了个争气的珹三爷,未来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红火。
谁要是想不开选择离开,那可真是愚蠢至极啊!
贾家的下人们过去确实有些放肆,但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
毕竟贾家一直以来对下人们都颇为宽容,甚少严加苛责,久而久之就养大了他们的心。
此外,贾家人向来注重名誉和颜面,贾母更是怜贫惜弱的,不会把人不当人。
下人们觉得主子宽容,怎么做都无所谓,所以就失去了谨慎的心,忘了自己的身份。
总而言之,能在贾家当差其实还是比较幸福的一件事。
为了能长久留在贾家过上安逸稳定的生活,这些下人们可谓是绞尽脑汁、竭尽全力。
一身的懒骨头都被贾赦给治好了。
下人们变得如此乖巧顺从,让王熙凤这位当家主母感到十分满意。
这些人的乖巧满足了她作为上位者的掌控欲。
正因如此,她越发热爱掌管家中事务,哪怕自己倒贴钱财也乐此不疲。
王熙凤走后,迎春和走神的邢夫人相顾无言,迎春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
“谢谢太太帮我请来的杨嬷嬷,她对女儿很好,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迎春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着真诚与感激之情。
邢夫人听到迎春的话回了神,脸上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慈爱笑容。
她轻轻地拍了拍迎春的手,温和地说:“咱们一家人客气什么,只要你好,我这个做太太的就满足了。”
然而,她心中却暗自思忖道:“这丫头倒也算是识趣,知道感恩图报。
只是终究不是我亲生的,难以完全交心啊!”
邢夫人一脸假笑,对待迎春这个庶女,她始终没法像对待贾珹那样发自内心的慈爱。
毕竟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不是自己生的,就是隔了一层。
尽管如此,邢夫人也明白,在这深宅大院之中,亲情有时候也是一种利益的交换。
她需要维护好和迎春的关系,这样她才能尽心尽力的回馈娘家,才能为自己的儿子贾珹谋取更多的利益。
如今,笼络好了迎春,将来把她嫁到达官显贵或者是文人清流家中去,不仅可以提升贾家的地位,还能为珹哥儿拉拢一些势力。
这样一来,就算将来有什么变故,珹哥儿也能多一份保障。
想到这里,邢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尽管贾珹已经拥有了爵位并且表现出色,但是作为母亲,邢夫人总是想要为他多留一条后路。
帝王的宠爱如镜花水月一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消失了,她不能让珹哥儿依靠皇上的怜爱过日子。
邢夫人和迎春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迎春如今的言谈举止已少了许多怯懦之态,看上去变得落落大方、端庄娴静了许多。
邢夫人对迎春现今的状态甚是满意,心想:这才是公侯之女应有的风范嘛!以前的迎春实在过于小家子气了些。
邢夫人望着迎春那张乖巧恬静的面庞,心中暗自盘算起近日收到的请帖来。
她寻思着从中挑选出两家条件不错的人家,届时带迎春一同前去赴宴。
若是能相中合适的家族,也好趁早为迎春定下亲事。
毕竟好男儿都是需要争抢的,下手晚了可就被别人抢走啦!
邢夫人仔细端详起迎春的容貌来,只见迎春生得一副柔美婉约的相貌,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白玉一般滑嫩。
微微低垂的臻首,更衬得她温婉柔顺,这样的模样最受那些世家大族喜爱。
邢夫人认为以迎春的条件完全可以嫁入勋贵之门,如果做不了宗妇,那么嫁给勋贵家的幼子也是极好的选择。
如此一来,依然能够成为珹哥儿的助力!
邢夫人轻轻一拍大腿,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懊悔之情:庶女实在是太少了啊!
她眯起眼睛,仔细地扒拉着那些与贾赦有染的通房丫鬟们,试图找出一些稍微安分守己、适合生育的女子。
若是通房能生下女儿,便可将其送出去联姻,给珹哥儿铺路。
若是生下庶子,就培养成珹哥儿的左右手。
如此一来,不论男女,对珹哥儿来说都是有益无害的,怎样算都不会吃亏。
她不禁暗自思忖道:“我以前怎么未曾想到这一点呢?”
邢夫人想到过去一分钱掰成两瓣花的日子,忍不住苦笑,过去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险些养不活,更别提有余钱去抚养庶子庶女了。
正当邢夫人盘算之际,贾赦乐颠颠地走进了书房。
他突然间打了个寒颤,只觉背后一阵发凉。
贾赦没在意自己的情况,小心把贾珹放在了椅子上,哪怕椅子放了软垫,贾珹还是被咯了一下。
[这椅子有些硬,看来我应该把天上的沙发给弄出来,还是沙发舒服。]
贾赦久违地听到了贾珹的心里话,差点脱口而出询问沙发是什么。
还好他有理智,没有暴露自己能听见心声的事实。
贾赦眼神飘忽,不想因为珹哥儿心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而露出端倪。
当贾赦瞥见那堆书籍时,突然想起了朱轼寄来的信件。
贾赦略带愧疚地将信递给贾珹,并轻声说道:“珹哥儿啊,爹爹昨日过于兴奋,竟然把你老师的信给忘了。
你快瞧瞧他是否有事找你,记得尽快给他回信。”
贾珹好奇地接过信封,迅速拆开,他确实有点想朱轼了,也想知道南方怎么样了。
当贾珹展开信件阅读时,发现老师没有说南方的事,字里行间皆是对他的思念与忧虑之情。
能考取进士之人都是文采斐然的,那些真挚动人的言辞令贾珹不禁泪光闪烁。
难怪古人常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朱轼待他之好,丝毫不亚于贾赦。
尽管这份师生情谊也是他精心谋划所得,但贾珹深知,朱轼对他的关爱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贾珹把自己对贾赦的好感度降低,确保他听不到自己的心里话,然后在心里得意洋洋的炫耀:
[我的表情是假的,我的动作是假的,我的心里话也是假的,但是你们对我的爱是真的。
这就够了!!]
系统捂住耳朵:真是够了,够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