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一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尤其是对于朝廷这种庞大且臃肿的机构,大部分时间都用于在争权夺利上或是相互推诿中。
第二日早朝,上朝次数比张瑞山还少的阿卓代表天子亲军公布了厉府纵火一案的结果。
幕后主使,番馆瀛人使节。
番馆瀛人使节则是受到瀛岛,瀛岛船军,准确的说是瀛岛官方授命。
满朝皆惊,满京城皆惊,过几天会满国朝皆惊。
随着越来越多的信息和细节被披露出来,朝廷、坊间、士林,人人咬牙切齿,无不愤慨。
根据朝廷的官方说法,瀛岛船军多年来一直明里暗里养着大量私掠船队,这些私掠船队屡屡进犯东海三道,大康舟师大帅厉良玉坐镇船军,十余年来多次抗击私掠船船队,斩敌无数,击毁敌船无数,早已成为了瀛岛船军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恨不能除之后快。
兵部也公布了一些信息,外界传言东海舟师并非善战之师,殊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前朝怠政,东海与瀛贼狼狈为奸之世家横行,国库无钱粮调拨,战船老旧,舟师兵员难募等诸多原因导致舟师战力受损,守海有余,渡海无力。
经过朝廷接连三日的激烈探讨,最终决定户部调拨钱粮,工部调拨能工巧匠,兵部派遣善战之军,年关后赶赴东海加强舟师战备。
宫中决定,以战功册封厉良玉为国公,齐国公,食邑三千,正二品,与国同休,爵位世袭。
兵、吏、礼部以及三省火速通过,礼部即日派遣礼部左侍郎仇润丰赶赴东海宣旨。
一时之间,舟师大帅厉良玉风头无两,民间、士林更是将其奉为天下海战第一人,大康名帅。
值得一提的是,士林有心拿厉良玉与齐家父子比较,并且认为厉良玉对国朝贡献远超幽王府。
听到这种言论,不知内情的达官贵人,哑然失笑,齐家父子是开疆拓土,厉良玉是守土抗敌,含金量完全不同。
知道内情的,心中冷笑,别说这事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厉良玉也不配与幽王府相比。
不过厉良玉一事很快又被京中另一条头条热搜压下去了,揭榜的日子到了,就在国子监外,几乎所有读书人都跑去了。
与此同时,南庄中的亲军营中,齐烨正在练弩。
“诶你们说这逼玩意也不知道是谁研究的,射死就得劲儿,太神奇了。”
齐烨望向被绑在十字桩上的小鸟宫央,大喊道:“把耳朵捡起来,我叫你把耳朵捡起来听没听到!”
小鸟宫央如同死尸一样一动不动,别说捡被射掉的耳朵了,连呼吸都快没了力气,再说他还是被捆着的,低头都费劲。
周宝跑过去就是俩嘴巴子,将晕死过去的小鸟宫央扇醒后,固定了一下绳子。
醒来后的小鸟宫央大声叫喊着,双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十字木桩一排排,绑的全是瀛贼,大多身上一块好皮都没有了。
最中间的除了小鸟宫央外,还有所谓的瀛岛使团武士头领御手洗之郎。
“老公输你这第四代手弩是不是还欠打磨,感觉有点不准呢。”
老公输笑眯眯的,连说是是是。
一群司卫都不好意思吭声,准是肯定准的,不准的并非是弩,谁不准谁知道。
齐烨将手弩抛给了段平,径直来到小鸟宫央面前。
“说句老实话,我真不是喜欢杀人的人,更不喜欢虐杀,哪怕是见到你们这些瀛贼,我也不想像你们一样以杀人为乐,结果你他特么也不争气了吧。”
齐烨用手指挑起了小鸟宫央的下巴:“当初还真没看出来,装读书人,外表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成想原来在东海和瀛岛那边凶名在外啊,好嘛,以为是小畜生,没想到是看着小实际是个大畜生。”
阿卓恨恨的说道:“与他说那么多废话作甚,宰了就是。”
司卫们都摸向了腰间的长刀,恨不得将小鸟宫央大卸八块。
正如齐烨所说,瀛贼就没一个好东西,装作读书人的小鸟宫央也是如此。
经过陈幽接连三日的拷问,这群瀛贼使节所有的底细都打探出来了。
看起来凶恶的御手洗之郎,原本就是东海船军一员,从一个寻常出身的军伍,靠着所谓的“战功”混到了今天这个地位,在东海犯下的滔天之罪可谓罄竹难书,不知杀害了多少大康无辜百姓。
结果大家着实没想到,还有高手,正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瀛岛读书人小鸟宫央。
这家伙不是军伍,也不是船军,是真的读书人,在瀛岛那边还是个贵族。
瀛岛那边就不说了,单说这家伙常年往返瀛岛与东海三道,海上行船无聊,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对大康女子施以暴行,腻烦之后再绑住身体挂于船尾,任由海中大鱼啃食,以此取乐。
当时听到这畜生的暴行时,即便是杀人如麻的陈幽都恨不得将此贼凌迟。
齐烨倒是不意外,恨归恨,却深知这本就是瀛贼天性。
来到一旁御手洗之郎的面前,齐烨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茬:“听说你们瀛岛有个传统才艺,叫切腹是吧,来,表演一下给本世子助助兴吧。”
没了半条命的御手洗之郎刚要用尽全身力气大骂,旺仔眼疾手快,一拳怼在了他的胸中位置。
险些被憋死的御手洗之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里又被塞进了一团破布。
“没意思。”
齐烨略感无趣的背着手往营外走了,来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自己会绞尽脑汁用最残忍的方式宰了这群,可射了连弩后就觉得索然无趣了。
人和畜生,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齐烨也好,小伙伴们也罢,不排斥杀人,却排斥虐杀,排斥毫无意义的折磨,都是如此。
“问一下陈幽是否确定得到了所有的信息,确定后将他们全宰了吧,脑袋割下来送到兵部,让兵部送去东海舟师大营给厉良玉,就说这是宫中给他的交代。”
正往外走呢,余大贵从远处跑了过来,撒丫子疯跑。
“殿下,殿下揭榜了,揭榜啦,会试揭榜啦。”
余大贵满面通红,也不知是跑的还是兴奋的,跑到齐烨面前,浑身直哆嗦。
齐烨连忙问道:“书楼学子入榜了吗,入榜多少?”
“入榜了,统统入榜了,会元是月泉!”
“卧槽。”齐烨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要这么夸张。”
说完后,齐烨突然乐了,乐的和个鸭子似的。
小伙伴们也乐了,乐,不是因为月泉成了第一成了会元,而是月泉根本算不上是大康朝的读书人,他甚至都算不上是汉民!
余大贵也再乐,乐的见牙不见眼:“京中士林都闹翻天了,不知多少人堵在了礼部衙署外,要观卷,观月泉的卷儿。”
余大贵又补了一句:“今年科考入榜只取了八十二人。”
小伙伴们面面相觑,少,太少了。
大家都没看过题,从八十二这个数字就可以看出,今天科考的题有多难。
下一秒,大家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八十二人,光是书楼就入榜了二十五人!
这代表了什么,无非两种情况,一种,书楼太牛b,第二种,书楼还是很牛b,牛逼到舞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