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先天血脉压制,在季渃嫣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季渃嫣微微眯了一下双眼,季元思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前者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齐烨乐道:“季世伯怎么让他跑这来上工了?”
知弟莫若姐,季渃嫣头都不回,冷笑道:“元思,你最近又闯祸了是不是。”
“额…”
“快说!”
季元思一缩脖子:“昨日去城外赏雪时碰见兵部左侍郎的孙女了,我见她长的貌美如花,就调戏了一二。”
齐烨张大了嘴巴:“人家长的漂亮,你特么就调戏人家?”
“是啊,她长的是很美。”季元思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长的不娇媚,我调戏她干嘛。”
“大哥。”齐烨都服了:“你是太子少师府大少爷,你爹是名满天下的太子少师,你调戏姑娘?”
“哎呀都说了,那女子太过美艳,小爷忍不住了。”
“真的假的,有那么美艳?”
“真的,美艳的不可方物。”
齐烨挠了挠下巴,很早以前还真和老段打听过季元思,这小子虽然看起来der的,但是从来没干过有辱门楣之事,更没调戏过姑娘。
能让季元思不惜叫季府丢人,这兵部左侍郎的孙女,得长什么样?
“有多漂亮?”齐烨好奇极了:“比你姐还美?”
“我姐?”季元思略显困惑:“我姐美吗?”
齐烨愣住了,随即恍然大悟,好像除了日本外,其他国家的和民族的姐弟之间,就是纯姐弟的关系,无论姐姐长的多漂亮,在弟弟眼里都是普通人,甚至可能还很丑陋,丑陋程度根据姐姐的武力值而定。
当然,还是那句话,除了日本,那边比较重视民族传统,别说姐姐了,老妈都照上不误。
季渃嫣无声的叹了口气,都懒得打骂了:“兵部左侍郎怎么说的。”
“没怎么说啊,光求饶来着。”
齐烨一头雾水:“求饶?”
“是啊,那老狗来府里闹,见了我爹就满嘴喷粪,爹说君子动口不动手,那侍郎竟然撸袖子要打爹,最后就求饶了,爹一边揍他还一边说都说了君子动口不动手,是那老狗自找的,最后那老狗就连连求饶了。”
“卧槽…”
齐烨刚想说扯淡呢,猛然想起来之前见老丈人的时候,这老头直接给石桌拍碎了。
季元思气呼呼的叫道:“果然是兵部左侍郎,竟耍上兵法了,让我爹打了一顿后,嘴上说着求饶,离了府后就派人盯着,想要偷袭暗算本少爷。”
齐烨张大了嘴巴:“然后你爹就让你跑南庄躲避风头来了?”
“嗯,顺便赚俩钱儿花花,赚了钱我买点胭脂什么的,再去调戏调戏那姑娘。”
齐烨:“…”
“莫要管他,叫他自生自灭。”
季渃嫣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季元思,随即看向齐烨:“一大早你来寻我,可是出了事?”
“嗯,关于鸿胪寺和瀛贼的。”
季元思也不算是外人,齐烨三言两语将情况说了一下,期间老段和阿卓也来了。
听过之后,除了齐烨和刘旺外,在场其他四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季元思,和个没事人似的看热闹。
这小子对朝堂上的事根本不了解,也没任何兴趣,包括东海三道和瀛贼的情况,更没人和他提及过。
老段,忧心忡忡,觉得这就是瀛贼的阳谋。
正如太子所说,目前大康朝并没有在海上与瀛贼的一战之力,真要是齐烨和瀛贼使团打了,打赢了,没什么意义,打输了,丢人,得不偿失,尤其是这个赢,到底是怎么赢,打服还是打死,瀛贼要是不服呢,难道真的活活打死不成,活活打死了,瀛岛那边说不定真敢开战。
而且这开战要是全面开战也行,能打陆战,可瀛贼一定是是派遣官军战船跑东海三道劫掠,苦的,终究是三道的百姓。
阿卓,怒气冲冲,和齐烨保持高度一致,怕就怕不敢打,越是这样忍气吞声,瀛贼越会气焰嚣张。
唯独季渃嫣,沉默不语,进入了大脑思考身体待机的状态。
思考了片刻,季渃嫣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高桥久郎,真的是因你们打成重伤不治而亡吗?”
季渃嫣这一开口,段平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小姐的意思是,高桥久郎是瀛贼自己人杀的?”
“高桥久郎在瀛使之中并不担任重要职务,可他在京中已经待了整整六年,加上在东海三道的五年,十一年,十一年来,四十四个春夏秋冬,除了他之外,瀛使之中再无一人像他这般精汉话、通汉礼、习汉字。”
顿了顿,季渃嫣看向齐烨:“这样的一个难得的人才,倘若是被瀛使自己人杀害,为何,为何他们会这么做?”
楚渊眉头紧皱,没有贸然开口。
季渃嫣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比斗无非两种结果,赢,或输,我倒是觉着段管事多虑了。”
段平拱了拱手:“大小姐直言。”
“刚刚你说,倘若瀛贼输了,瀛岛便会以此为借口兴兵犯东海三道。”
“是。”
“可比斗一事是瀛使提出来的,输了,便是输了,瀛贼再是无耻狡诈,难道还会如此恬不知耻以此为借口兴兵而犯吗?”
“这…”
段平也有些不太确定了,事倒是这么个事,瀛贼主动提出来比斗的,比输了的话,还要输了不认账兴兵来犯,这的确是太过丢人了。
“不错,瀛贼的确残忍嗜血,而且狡诈如狐。”
齐烨点了点头:“可瀛贼又最是虚伪,如果在比试的过程中,我们用光明正大的办法击败了他们,它们不可能输了不认账。”
虽然心里将瀛贼恨牙痒痒,可齐烨也不得不承认,瀛贼最喜欢装做一副“大仁大义信守诺言”的恶心样子。
在后世,这群王八蛋也是出了名的具有躬犟将神,该鞠躬鞠躬,该犟嘴犟嘴,前脚鞠躬,后脚继续干见不得光的事,但是总体来说,它们将表面功夫做的很足,知小节而无大义。
“要知在京中的使团不止有瀛岛,还有高句丽、草原人、南关诸部,以及一些西域小国。”
季渃嫣搓着茶杯,继续说道:“据我所知,瀛使会与其他各国使节相交,不用想便知,私下里定会商讨结盟等事,那么如果比斗输了,瀛使不认账,落个小人之名,其他各国使团会如何作想,哪会在轻易信任瀛岛,瀛贼,不傻的。”
齐烨:“那就是它们必须要赢?”
“要如何赢,倘若要是到了明年,到了明年演武之际,会有大量各国使节入京,瀛岛亦是如此,派遣骁勇善战之人参加演武,那时尚有几分机会,可现在京中瀛使多是文官,并无所谓的瀛岛勇士,而你是幽王府世子,代表的又是宫中和朝廷颜面,从太子将东宫卫借调人手就可以看出,宫中重视此事,确保万无一失必赢得这一战。”
“对啊。”
齐烨也想不通了,自己是东道主,京中各营能打的人多了去了,挑精锐上场就完事了,宫中和朝廷肯定会支持,瀛贼不可能想不到这一茬。
既然能想到,为什么还要比,它们的使团中也没什么能打的人,打了,会输,还为什么要提出来?
“赢,难,难如登天,不,断无可能。”
季渃嫣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赢不了,便会输,可他们为何要输,输了,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明知必输还要比斗,你们不觉得此事处处古怪吗。”
一群人面面相觑,连南庄最强大脑季渃嫣都想不透,更别说他们了。
大家都陷入了思考之中,最终齐烨开了口。
“老段,你去京中打探一下,我也不知道具体打探什么,反正打探就是了,关于瀛贼使团,关于鸿胪寺,尤其是关于高桥久郎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件事无需去查。”
季渃嫣打断了齐烨:“高桥久郎,不是第一个被你们押入京兆府的人,也不是第一个被毒打之人,那些衙役哪个不知轻重,哪个不知高桥久郎的身份,怎么可能会下杀手。”
“对啊!”
齐烨一拍大腿,一句惊醒梦中人,大家都是行家了,动手的时候也不是奔着要命去的,都是皮外伤,再说了,之前关押了那么多人,抡挨揍的此事,马家当属无冕之王,从夏天挨到冬天,就没一顿不是毒打的,都快挨出抗体了。
“没错!”
看热闹的季元思突然开了口:“这不能怪姓齐的,要怪…”
说到一半,季元思看向齐烨:“我来这上工,是可以一个月领三十贯吧?”
当着季渃嫣的面前,齐烨虚情假意的点了点头:“嗯,三十贯。”
“好,小弟重说。”
季元思分析道:“这不能怪姐夫,要怪只能怪那高桥久郎不抗揍啊。”
众人:“…”
季元思还傻乎乎的搁那叫唤呢:“、没天理了不成,别人挨打,屁都没放一个,活的好好的,他一挨打,他娘的直接死了,这不讹人呢吗,没王法了不成,还比斗,不去京兆府鸣冤鼓告他就不错了。”
季渃嫣:“你闭嘴!”
“哦。”
季元思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