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锣拍出,懵逼不伤脑,力道刚刚好。
“来而不往非礼也。”
齐烨耸了耸肩:“本世子的护院不懂礼数,有劳季公子出手惩治,你家婢女出言不逊,本世子代你季府出手惩治也是应有之意,对吧。”
“你…”
季元思勃然大怒,举起扇子又是一下,结结实实砸在了刘旺的额头上。
“你马勒了…”
齐烨急眼了,抄起大锣再次狠狠拍下,依旧拍在了红袖的大方脑门子上。
见到齐烨还敢打,季元思怒骂道:“本少爷警告你,胆敢再碰红袖,我季府与你不死不休!”
“警告我?”
齐烨满面不屑:“想本少爷上一世,哪一天晚上不是被FbI警告过几遍。”
话音落下,大锣再次拍出,红袖愣是没躲,也不知是不敢还是被打傻了。
“啪!”
扇子敲下。
“咣!”
大锣拍下。
“啪!”
“咣!”
“啪!”
“咣!”
“啪咣,啪咣!”
二人就如同赌气的小学生一样,扇子和大锣打的越来越用力。
眼看着齐烨抡起膀子准备来个致命一击,脑瓜子嗡嗡的刘旺抓住了前者。
“少爷,要不还是…还是算了吧。”
刘旺满面哀求之色:“少爷您就饶了她吧,再打下去,小的有点熬不住了。”
脸都肿了的红袖连连点头,她也受不了了,扇子打的再疼又能疼到哪去,那大锣接连呼下来几次,恍恍惚惚间她都见到自己太奶了。
同为下人,二人对视一眼,有点惺惺相惜了。
或许这就是阶级的无奈吧,季元思狂是狂,只能羞辱齐烨,因为齐烨现在还是世子,他不能动手。
而齐烨即便现在是世子,却不能对季元思动手,因为他很快就不是世子了。
同样都是达官贵人,同样都出身不俗,想要撒气,只能对下人们出手。
“好。”
没想到齐烨这个马上要被贬为庶民的家伙还能如此“跋扈”,主动上门找茬的季元思反倒是恼羞成怒了。
“三日,至多三日,三日后待你成了一文不值的庶民,看你还如何张狂。”
指着齐烨的鼻子,季元思撂下了一句狠话:“三日后的子时,本官就在此处候着,你莫要出府,出了府,本官打折你的狗腿!”
“生萝卜白吃。”
齐烨不以为然的骂了一声,转身回到了王府之中,懒得多做口舌之争。
望着齐烨的背影,季元思也不知是嘀咕了一声什么,随即钻进了马车之中。
下人们面色复杂,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刘旺深深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了,缓缓关上了王府中门。
齐烨回到了正堂之中,闹心扒拉的将手中大锣随手一扔,开始骂娘了。
退婚,他可以理解,毕竟“自己”的名声在这摆着呢。
问题是退婚就退婚,还主动上门撕了婚书扔在自己身上,不是找茬是什么,这逼人,太甚。
“少爷。”
刘旺走了进来,强颜欢笑道:“您莫要生闷气。”
“蜘蛛侠骑马,马拉个皮特。”
齐烨将大锣往地上一扔,气呼呼的说道:“哪里的商K不出台,哪里的黄土不埋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当世子就不当了吧,大不了去西关,找齐怀…找我爹去。”
齐烨倒是想得开,边疆虽说是苦寒之地,又战事不断,至少一把手是他名义上的爹,统管西关兵马大权,天高皇帝远,他到了后还不是想怎么浪就怎么浪,也不用看任何人脸色,比在京中当个小老百姓强多了。
“去西关?”
刘旺看了眼齐烨的脸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我看什么,你不想回去吗?”
“倒不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少爷怕是走不成。”
刘旺给齐烨倒了杯茶,小心翼翼的说道:“咱大康执掌兵权的天潢贵胄倒是不多,可哪个不是全家老小都留在京中,虽说未写在律令纸上,却也是不成文的规矩,老爷是西关大帅,只有您这一个独子,您要出城前往西关还需通禀宫中,告知朝廷,宫中与朝廷怕是不肯。”
“靠!”
齐烨恍然大悟,感情自己在京中还是个人质。
“也罢,留在京中就留在京中吧。”
齐烨摊了摊手:“好歹是京城户口。”
“京城互口?”刘旺双眼散发着清澈的愚蠢,没听懂。
一口将杯中茶抽干,齐烨不解的问道:“刚才那季府的小bK是情急之下发了一通狠,还是真准备三日后等我成了小老百姓要打击报复我?”
刘旺也不太确定:“打击吧。”
“把报复加上。”
“哦,打击吧,报复。”
“我怎么得罪他了,至于吗。”
刘旺满面困惑:“少爷您忘了?”
“忘了什么。”
刘旺犹豫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看来您这落水后的病症还未痊愈。”
齐烨借驴下坡,哈哈一笑:“没错,落水后我得失忆症了,好多事都搞混了。”
“难怪您这几日总是说怪话,小的听不懂的怪话。”
刘旺心乱如麻的解释道:“当初咱两家订的是娃娃亲,您被老爷送到京中开始不当人…不是,是愈发特立独行,入了京后您也是初生人犊不怕虎,名声也就越来越臭…越来越响亮了,直到大皇子殿下入了东宫,季府就成了太子少师府,人家季府地位水涨船高,您这地位是一落千丈,人家是名声渐响,您是在花船是越睡越香,人家是平步青云,您去青楼是越来越勤,之后…之后季府就未再提过婚约之事了。”
“就是说人家越混越好,我只是因为身为男人拥有正常需求而前往合法的娱乐场所进行合理的商业行为导致被世人所不解,所以他们季府就忘了本不承认这桩婚事呗?”
“小的听不懂,但是小的觉得您说的有道理,您说是就是。”
“本来就是。”
齐烨揉了揉眉心:“只是因为逛花船吗,我记得花船上也有好多官员啊,那姓季的太子少师连名字都起的这么霸气,他不去青楼?”
“未听闻过,不过听说在城外养了一房小的。”
“双标狗。”
齐烨怒了:“他常年包养二奶就没事,本少爷同样包二奶,只不过就是包了半个小时罢了,我就成道德败坏了?”
“您这名声倒也非是因总去烟花柳巷之地而起。”
刘旺壮着胆子说道:“寻花问柳倒也罢了,只是您总是玩完了不给钱,这才遭世人唾骂。”
“我这么下贱吗。”
齐烨只用了一秒钟就克服了心理障碍:“不对啊,我好歹是世子,将来的王爷,按理来说我去青楼玩姑娘,应该算是姑娘们的荣幸吧。”
“您说的有道理,只是…只是您不能一年到头让姑娘们荣幸二百来回吧。”
“我…”
齐烨低下了头,无可辩驳。
本就郁闷,一个下人走了进来,惊慌失措。
“少爷,少爷不好啦少爷。”
“又怎么了。”
“府外围了不少人,皆是公子哥打扮,带着下人气势汹汹,说是季府放出了话,三日后您就要被贬为庶民了,到了那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没怨瞎编,怕您提前跑了,这才带着人堵在王府外面,就等着三日后打死您个狗日…打死少爷您。”
齐烨傻眼了,望向刘旺:“我到底得罪过多少人?”
刘旺掰着手指头开始算,算了半天,竖起一根手指。
“满京城就得罪过一家府邸?”齐烨不明所以:“那为什么外面围着那么多人。”
“小的的意思是,您就没得罪过一家,没得罪过宫中,除了宫中,您都得罪过。”
齐烨的心沉到了谷底:“那还不如只得罪宫中呢。”
刘旺乐了,宽慰道:“等太子殿下登基了,您就算得罪过宫中了。”
“那整个京中除了太子少师府,还有谁能保住我?”
刘旺依旧竖起一个手指。
齐烨:“宫中?”
“是的。”
“那本少爷和宫中熟吗?”
“也不能说不熟。”
齐烨松了口气,心中燃起了希望。
刘旺补充道:“只能说完全不相干。”
齐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