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觅瑜冷冷地看着萧伯青,眼神莫名的幽冷了几分。
他又开始于心不忍了吧?
他对面前的这个女人和她生的孩子容易心软得很,反而是对亡妻的孩子绝情绝义。
萧觅瑜上前安抚道:“父亲您消消气,饶了她吧。也许她是一时想不开才会做出这种对不起您的事情,虽然对方是您的女婿,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听了萧觅瑜的话萧伯青刚刚才有些恻隐之心又瞬间抛之脑后、烟消云散。
他咬牙切齿的吩咐下人:“去把笔墨纸砚给我拿来。”
听到拿笔墨纸砚已经快脱虚的王浮若瞬间慌了神,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萧伯青虚弱的问:“官人你拿纸墨笔砚想要做什么?你是想要休了我吗?”
“从今以后我不是你的官人,你不要在辱没我的名门。你不守妇道连带着生出的孩子也不是个好的,你们母女都是不知廉耻的。从今以后你也一并滚出去!”
萧伯青已经气得被冲昏了头脑,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赶紧处理了王浮若。
王浮若绝望极了,她将怨恨的眼神看向萧觅瑜,仇恨已经不共戴天。
就是这个贱人!
官人刚刚明明都心软了,他都已经叫停了。就是这个贱人假装求情才把她又一次推入了深渊。
“萧觅瑜,你一定不得好死,一定……不得好死!”
王浮若咬着牙齿恨意滔天的用恶毒的话诅咒萧觅瑜。
萧觅瑜冷眼看着她不说话,此刻无声胜有声。
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报应,曾经对别人做过的事情也该自己尝一尝了。
“从今起,你已经不是我妻,滚出国公府我与你们母女再无半点情分。”
萧伯青大手一挥写下了休书,此举彻彻底底地断了王浮若所有的生路。
她想叫唤,可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这一世筹谋划策怎么到头来就一场空了?
萧伯青绝情的离去,头也没回,接下来的一应事务都交给了萧觅瑜,让她务必堵住现场人的嘴巴不让今天的事情流出去。
可今天的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了,又怎么可能堵得住?国公府注定声名狼藉。
王浮若头发凌乱下半身鲜红一片,突然想起了萧觅云说过的话,她用尽全力指着萧觅瑜。
“你是鬼,你是那个贱人附身了,你怎么把、怎么把常风霖送到这儿来的?说,你说……”
她口中的贱人是萧觅瑜的生母,尊贵的郡主娘娘,事到如今她居然还在口不择言的侮辱她母亲,一口一个贱人。
萧觅瑜冷冷地笑了一声,突然心又狠了几分。
她蹲下了身子,轻轻地握住了王浮若的手俯身在她耳边用只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你不会知道的,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她说完之后故意得意的一笑,又道:“其实上一次我带人出去捉拿萧觅云的时候你就应该怀疑的。”
上一次她找到萧觅云的下落时正被王浮若的人盯着整个湘溪苑,那时候她就悄无声息的离开过一次。
王浮若当时也好奇过她是从哪里离开的。但后来又很快把这个疑问给抛之脑后了,因为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个细节。
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想说话可是疼痛麻痹了她,她看了那张休书心痛如绞,又看着得意的萧觅瑜气的晕了过去。
萧觅瑜看着眼前昏死过去的王浮若心中并没有喜悦,因为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害任何人。可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总是逼得她迫不得已。
她终究还是变成了王浮若的样子筹谋划策心狠手辣。
“把她抬出去,送到萧觅云家里。”
离开了欣岚阁萧觅瑜面无表情的往湘溪苑走。
灵笼和绿宝跟在萧觅瑜后面,二人神色都很严肃和凝重。
萧觅瑜注意到了她二人的情绪,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们一眼。“怎么?我们也算是反败为胜了,怎么瞧着你们都是一脸的不高兴?”
“姑娘,今天这一局看似你已经胜利了,可其实也败的很彻底。”
灵笼开了口,虽然这些话本不该她来说,但如今不说也是不行了。
“您是国公府的嫡小姐身份尊贵,国公府与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足以证明国公府门风不正,而您身为国公府的女子又岂能独善其身?若是名声受损您将来的姻缘可如何是好?萧氏一族其他的女子也一样要受到牵连的。”
萧觅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
良久她才道:“王氏已经被家法处置过了,也已经被休。萧氏其他待出阁的女子与她毕竟不是同姓一族,而她被休也影响不到她们了。”
“那您呢?整个京城之人都知您是在她名下养大的,她行事不端您也会受到影响的。”
萧觅瑜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当你开始畏惧世俗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步入了世俗,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前生都是过眼云烟,而余生当对酒当歌。”
她前世就是因为太在乎名声所以费尽心思想要做好一个贤妻良母,最后却不得善终。
重生一世,她已然看开。
所有的虚名皆是浮云。
她从决定和他们争斗以后就已经决定豁出一切不为所惧。
她想着实在不行就远离京都,就让众人都当她离开的两年病死在了外地,以后也再不会回来。
她只想余生嫁个平民百姓淡然的过一生,这京都的荣华富贵和权势皆与她再无关系。
灵笼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她虽素来很聪慧也看不明白萧觅瑜此举。
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够如此看得开?名声和前途就这样被她毫不犹豫的抛之脑后。
这些女子视为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怎么到了他们姑娘这儿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绿宝一直沉默不语,虽然她也看不透也不懂,但在她的心目中姑娘做什么都是对的。
“对了,黄妈妈怎么样了?”萧觅瑜问。
绿宝回答:“她还留着一口气,牛板已经带她出府了。我们现在要过去审问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