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常太夫人剧烈的摇头,她绝对不能让林氏的孩子出事,那怎么说也是他们常家的子孙。
“你不能、你救她们……”
“救她们可以啊,但是没有钱啊。我是什么身份您是知道的,我哪儿有钱啊?您那摇钱树儿媳把她的人和钱都带走了,如今的常府除了这大宅子一点钱财都没有,我总不能把宅子卖了吧?”
作孽啊!
常太夫人眼里的泪已经在打转了,似是悲凉又似是不甘和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她含泪叫来了李妈妈,万分无奈地让李妈妈把她搬下了床,打开床板下面居然有个暗格,里面都是金银珠宝。
这是她这些年偷偷存下来的,自从三年前侯府出事她的心里就有了阴影。想着存些钱财必要的时候能拿出来打点,如今不得不拿出来了。
洪氏眼睛都看直了,心花怒放的双手无处安放。
这死老太婆果然有不少的私房钱。
这些东西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是搜刮萧觅瑜的,毕竟之前管家的一直是萧觅瑜,为了讨好这个婆婆她应该也没有少花钱。
“你果然有钱,之前在夫人那儿没少装穷诈死吧?”洪氏激动地冲过去一把抓起了一堆的珠宝,激动得都快流口水了。
以后这些东西可就是她的了,她想过什么样的好日子没有?
常太夫人恶狠狠的盯着她,咬牙切齿道:“可以去、救、救林氏和孩子了吗?”
“可以,不过能不能救得活我可就不知道了。”
洪氏答应得爽快,但是眼底的毒辣是一闪而过的。
她拿了一些珠宝之后把床板重新整理好,又和李妈妈一起把常太夫人抬上了床。
“你在这儿好好睡着,绝对不能离开床铺,等我办完事了再回来。”
临走的时候她还特意嘱咐了李妈妈要好生照看,从今天开始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这个房间。
拿了好处她才叫清茹去请个大夫和接生婆。
清茹一心惦记着两条人命,听到洪氏终于松口了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等下。”洪氏叫住了清茹,压低了声音道:“去请个最便宜的大夫和接生婆回来。就请那个纹大夫和他老婆过来充当接生婆。”
纹大夫?
那不就是一个二流子吗?会两下子医术不假可是那也算不上什么正儿八经的大夫啊,这请回来没准还把林姨娘给治死了。
他那个老婆更不靠谱了,就是个养猪的,平时都是给母猪接生的。
她在侯府里伺候了这么多年什么大人物没有见过?偏就是纹大夫这种人物之前听都没有听过。只不过洪姨娘待下人刻薄,每次都克扣银钱,下人们病了要钱看病洪姨娘就会让他们去找纹大夫,说是便宜要不了多少钱。
清茹想违背洪姨娘的命令,可她爹妈还等着她寄钱回去呢,她也不敢公然不听,只能按吩咐办事。
荷花苑
林氏已经奄奄一息了,她张着嘴一动一合的重复说着什么,但是根本没有人搭理。
她躺着的床上全都是血,她的身体和衣服都被染红了,刺目的鲜红点缀得犹如映山红一样耀眼,衬得林氏的小脸更白更透。
她要死了,瞳孔一点一点的失去了光亮,忽暗忽明的。
突然她看见门口有人向她走来,那人慢慢地朝她走近,赫然是已经死去的红衫。
红衫也如她这般浑身是血,当日她也是失血过多而亡。她死时也是绝望到了极点。
“报应啊……”
林氏用尽全力叫了一句,瞳孔猛然放大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随即“咔嚓”一声,脖子一扭她含恨而终了。
两滴清泪从她眼角流出,划过她的肌肤滴落在她的青丝上,洗去了鬓边的灰尘。
人若是有了贪念就会失去初心,一步错,步步错。
她这一生本不该如此。
邪念一生、无缘善终。
清茹带着纹大夫前来,看到的却是早就已经没有生气的林氏。
清茹捂着嘴巴难以承受眼前看到的一幕,整个屋子的地面都是血,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就这么没有了。
“这人都凉了你们还请什么大夫?我这还没有问诊她就死了,平白无故见了具尸体,这多晦气啊。”纹大夫说着伸出手:“不管怎么样出诊费你们还是得结一下。”
清茹磨了磨牙从身上掏出了钱财递给纹大夫,火冒三丈道:“赶紧的走吧你们!”
拿了钱的夫妻二人连跑带爬地走了,直嫌这地儿晦气。
“大爷……”
洪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进了常风霖的寝屋,本想哭个样子,结果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酒臭味和呕吐味,那味道比常太夫人屋里的味儿更难闻。
常风霖半死不活地趴在床边,吐得床边都是呕吐味,洪氏差点儿吐了。
就这么个窝囊废,也不知道萧觅云争来做什么?愣把自己搞得身败名裂!
她退出房门叫来婢女:“你们都死了半截了吗?大爷这屋里都成什么样了也不过来打扫?信不信明日我就把你们通通都给发卖了?”
“姨娘,是大爷不让我们进去……”一个婢女小声地道。
“不让你进去你就不进去了?那他让你去死你怎么还活着呢?你的耳屎自带过滤是吧?还杵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洪氏骂骂咧咧的,莫名的觉得窝火。
管了几天家她突然觉得也没有什么意思,这常府现在都已经落魄了还一堆破事,真不知道当年萧觅瑜怎么挺过来的。
常风霖的屋子不一会儿就打扫干净了,门窗通通都打开通风,味儿也散的差不多了。
洪氏重新酝酿了一下情绪进去,对着依旧昏昏欲睡的常风霖哭道:“大爷你醒醒吧,出事了出大事了。”
常风霖只觉得耳边嘈杂得厉害,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洪氏蹙眉,站直了身体加大了声音哭吼道:“可怜的林妹妹啊,你怎么就一尸两命了啊,你太可怜了吧……”
常风霖猛地睁开了眼睛酒醒了一半,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看向洪氏:“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