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中也只有北地寒冷之处那些平民勉强能藏一些冰夏用,但量不多,加上储藏条件也不行,因此也藏不了多长时间。
尽管在藏冰时采取了多种隔热措施,并且地窖挖得极深,但到了夏天,地窖中的冰最多也只能剩下原来的三成。
冰少,天热,需求量大,因而夏日冰块价格便贵如黄金。
也有一些大商在做夏日冰块买卖生意。
他们同样是冬季采冰,在夏日售卖,收入不菲。
何苗因此会问是哪家大户送的。
仆人回何苗:“禀主君,冰鉴乃魏氏小郎君派人送至官舍,主君与女郎处各得一冰鉴。”
“安送的?”
何苗一想到参观魏勤宅院时魏兴介绍的那几个深入地下大地窖,疑惑渐去。
如此深的地窖,用来藏冰是一点都不稀奇。
未来女婿也算是体贴,知道自己与女儿夏日难熬,送来冰凌。
何苗想到与自己一起来主持推广绿肥之物的彭伯,当即便吩咐奴仆:“将大司农丞请来此处,如此美物,岂可独享。”
“喏。”
...
魏家村。
此时的魏安如同何苗一般,躲到室内避暑。
边上亦放着一个木制冰鉴,中间摆着一些瓜果,不时让仆人做些冰雪果子拿过来下口,好好的爽了一番。
家中地窖都会用来藏粮以应对战乱,自然没有藏冰。
而这些冰沙来历具是硝石所制,而非何苗猜测的来自冬日采冰。
而硝石,便是来自义阳乡内的朱家村附近的一个硝石矿。
这个硝石矿后世属于安棚镇,是世界第二大的硝石矿,有1.46亿吨的储量。
硝石制冰也是魏安最近才想起的。
主要是阿母最近食欲不振,医者一番诊断,阿母竟又有了身孕,想必就是前番阿翁归家那阵子种下的。
阿母有孕后害口就想吃些冰镇的果子,魏安托叔公从各大户买了数块冰,直接花了几千钱,真的是一块冰如一块金,太贵。
哪怕卖酒的千金收入也不能让人放开在夏日吃冰镇之物。
但阿母就想吃些凉的,家中井不够深,底下不够冷,镇的果子不够凉,魏安想了很久才想起硝石可以制冰。
好在这个中医用硝石入药。
魏安便托人买了许多医用的硝石用以制冰。
从药铺得知朱家村有大量的硝石卖,才回想起那边有个世界级的硝石矿,安排族弟魏帛便采买了大量的硝石用以制冰。
(ps:硝石不易存放,要防火、防潮、防雷。硝石成分是硝酸盐,现在是管制的(除了硝酸铜),私自拥有违法,在易制爆化学品名录2017里有它。)
魏帛如今魏家中市买,负责家族物资采购。
魏安正享受着冰镇葡萄的爽口,义兄典韦带着数名武卫而来,同时有两人被绑缚推搡着过来。
这两人似乎是近期投家之客。
魏安让胡车儿端了些瓜果给典韦和几名武卫。
“兄长,这是?”
“贤弟,此二人连续数日在酒坊外徘徊,被武卫查知,今日午间扮作仓禀杂役送料入酒坊,与酿酒学徒攀谈,似欲探查酿酒之方,被武卫拿下。”
魏安闻言,看向两人。
“我等只是好奇,非有窃取酒方之意,恳请主家明察。”
见两人面上有恃无恐,张口狡辩,魏安心中冷笑。
偷酿酒之方,怕是哪家大户的手笔。
“汝等是邓家、张家、李家、乐家、刘家亦或王家所派。”
魏安慢慢的说出各家,仔细的观察他们的微表情。
当说出张家时其中一人脸上肌肉有些抖动。
另一人则面不改色,眼神有细微变化。
“原是张家之人。”
魏安直接揭破,再次试探。
两人见魏安顷刻间便指出了他们的身份,具惊愕的看了一眼魏安,但随即恢复常态。
不过这一切都在魏安眼中,他们再掩盖已经没有意义了。
“捉奸捉双,拿贼拿赃,你二人虽入酒坊,又未行窃,非我魏氏奴仆,却是不便定罪。”
魏安看似自言自语,两人听后脸色稍缓。
“兄长,派人去后院从我母亲处取二十金,每人怀中放十金,如此,坐实盗窃之罪,如此重金,可判斩刑了。”
两人闻言脸色大变,再不复方才那般云淡风轻,其中一人直接瘫倒在地。
“小郎君,魏氏素来仁义,你如此栽赃下作,坏魏氏名声。”另一个心理素质强一些的,出言说道。
此人还算有些机智,想用魏氏仁义名声来说服魏安放过他们。
魏安点点头,“你所言非虚,我魏氏自然仁义,你等外客,吃住衣物皆赖我魏氏,月钱亦有两百钱,在这平氏县,便是邓氏亦不如我魏氏如此仁义。”
“你等偷入我魏氏酒坊,意欲何为不用明言。”
随后一拍桌子,“仁义之家亦不可欺。”
一掌之威,实木之桌上便留了个手印,让众人皆心惊肉跳。
“此间武卫皆我心腹之人,乃我魏氏股骨。”三名武卫一听,当即挺直了腰。
“我义兄与我结义,休戚与共,亦是与我一体。”典韦定后,眼神中冒出丝丝神采。
“你等盗贼之徒,行事下作,便是栽赃你等又如何,何人会轻信你等之言,我魏氏依然有仁义之名。”魏安挥挥手,“将此二人带下去,带上金子,送往县衙。”
“窃取重金乃死罪,又有越骑校尉在侧,看那张氏能不能保得你二人性命。”
魏安最后一句话将两人的希望完全破灭。
皇帝为魏安与越骑校尉之女赐婚之事已经在平氏县广为传播。
一些人猜测越骑校尉主持绿肥广布之事,便是以岳丈身份为郎婿张目。
两人一想到这件事,知道若是自己二人被栽赃重金去县衙,断无活路。
“我欲求活,欲求活,家中老母被张氏所制,不得不为,还望小主君给条生路,我若死,母亲便不得活。”
那个心理素质差的听后已经崩溃,一边大声哭泣,一边以头触底不停的磕头。
边上那位也是脸色灰败,但并没有开口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