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交子是二百文绑定一斤盐,那么最后朱雄英回收交子的时候,就是一文钱回收二千文的交子,等于花钱买废纸。
这些钱都谁出呢?
商人。
微商。
从头一直坑到脚后跟。
朱元璋笑笑:“夏原吉,你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吧。”
夏原吉毫无波澜:“臣明白关系重大,不传四人耳。”
说着看看远处的宫女太监,朱元璋明白什么意思。
朱标道:“都是我的人,放心便是。”
夏原吉一直留意朱元璋的表情,朱标说都是他的人时,朱元璋毫无波澜。
夏原吉明白了,这对父子,相互之间毫不设防。
同时也明白,朱元璋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
朱元璋担心漏风,能不漏风吗?
这事漏风就是把朱雄英摘出来,让自己顶上,将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都是户部夏元吉的点子,我朱元璋只是听臣子建议而已。
夏元吉敢不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那只有天知道了。
夏元吉不吭声,很平静。
朱元璋不露声色的笑笑。
扯回话题:“乖乖孙啊,你说我们的钱庄能不能搞?”
朱雄英道:“不行,至少现在不行,等他们杀个你死我活时,我们再说。”
其实朱雄英在等,等北边郭英的消息,等工业岛扩大规模,等几大钱庄露出破绽。
算算时间,郭英金沙河也差不多了。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毛骧急冲冲而来,举着鸡毛信道:“陛下大喜,郭英大帅八百里加急。”
朱元璋接过,仔细检查一下信印,拆开看了一眼,挥挥手道:“夏原吉留下,你们都退下。”
杜安领着宫女太监都出,只剩下父子三人和夏原吉。
朱元璋递给朱标,看完给朱雄英,最后夏原吉。
“郭英急奏,金沙河淘金三千石,急需押送回京,急急急。
女真一族少数西窜,郭无力追缴,请上位责罚。
高丽使臣要买我大明巨木造船,郭未允之。”
夏原吉呼吸急促道:“那还等什么?陛下,派兵吧!”
朱元璋眼神转动:“乖大孙,你觉得谁去合适?”
朱雄英想也没想:“当然是舅老爷蓝玉!”
朱标道:“嗯,加上俞通渊万无一失。”
朱元璋点点头道:“他们办事我放心,这样,令蓝玉,俞通渊水师今日起航,就说,努尔干战事有变,让他们去送增援。”
朱雄英道:“现在两处大学已经修完,劳役分一部分去努尔干最合适不过。”
朱标深有同感道:“嗯,让那些死囚和女真一起作伴吧!”
朱雄英嘴角翘起道:“皇爷爷,孙儿有一事相求,还望皇爷爷答应。”
朱元璋心情大好:“说!”
朱雄英道:“郭英元帅提到高丽使臣一事,不如让孙儿去书一封,告诉郭英元帅如何行事。”
朱元璋道:“你小子一肚子坏水,咱能知道不?”
朱雄英摇摇头。
朱元璋无所谓道:“不知就不知,随便你吧!”
朱元璋根本没有把一个小小高丽放在眼里,虽然他们年年进贡。
现在有钱了,有船了,还在乎他那俩进贡钱?
不听话,还不是想打谁就打谁?
几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各自散去。
第二天云奇太监出了金陵。
第三天有人看到锦衣卫毛骧和吴影也出了金陵。
有人暗自摇头,不知道又是谁该倒霉了。
三天的火爆销售让金陵商贸有限责任公司,赚足了眼球。
一车一车的货物出仓装船,离开工业岛,原来堆积如山的仓库,肉眼可见的逐渐减少。
工业岛迎来加班高峰,机器不停,人也不停,一根根耸入云层的烟筒,黑烟滚滚。
工业作坊每天都在扩大,来往船只云集,深夜间还叫骂争抢不停,时有军卒鸣炮呵斥。
黑夜中,蓝玉水师悄悄启航,顺流直下,直扑努尔干。
朱镜静这几天痛苦并快乐着。
痛苦的是钱太多,数不完,根本数不完。
快乐的是钱太多,数不完,根本数不完。
第一天朱镜静就被销售额震惊了,朱镜静发誓,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哪怕是父皇。
折合一千万两白银。
想起前期的宣传,大明邸报的努力,还有自己抛头露面亲自上阵,邀请百官女眷的场景。
多少辛苦泪,这一刻值了。
第二天的营业额报上来之后,朱镜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二千五百万两……
朱镜静一度以为是不是搞错了。
第一天销售额可以理解,很多是冲着李善长的面子,很大一部分是巴结送银子的,这种放开收银子,博个好印象的机会,太多人想抓住了。
那第二天为了啥?
其实第二天是因为,第一天买的商品,回家一用,那种无法割舍的迷恋惹的祸。
一个人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有些东西只要碰过,就再也回不去了,以前我的手纯净洁白,自从他叫五姑娘以后,我恨我自己。
剁手是不可能的!
十件批发价,那还不去抢?
让朱镜静最疯狂的还是第三天。
营业额直逼五千万两。
并且一半的订单是空额。
就是没有商品,钱已经收了。
夜已深,朱镜静坐在煤油灯前睡不着。
小手捏着三张单子,犹如千斤之重。
将近八千五百万两的白银啊!
大明真有这么多钱吗?
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仔细检查过,都是一些商会订单,和代理商的订单。
优惠价,打骨折价的基础上,买一万送一千,买十万送两万,买百万送三十万的优惠,让他们也疯狂。
代理商没有小于百万定金的。
甚至有人高价想买断地板砖的技术转让。
大明商业法有规定,专利保护十年不得仿制,有些特殊商品,专利保护是终生的,意思就是这个是国家的,个人不准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