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亮祖,徐本作陪,众人在作坊里走了一圈,转悠了一个时辰。
也只是走了一小部分,还有一些在建。
邓俞和汤和这会眼睛已经不够用了,看啥都稀奇,流水线的生产方式,虽然大多靠人,但是各干各的,很明显的省力省时。
特别是堆积的一块块铁锭,泛着蓝光,这是打造兵器的上佳原料。
还有制造作坊,几十个高温炉子,几百个铁匠,叮叮咣咣的,大的铁犁,铁锹,叉子。
小的菜刀,镰刀,剪子等,码放整齐,一排一排的。
其他的,真看不懂了。
邓俞拿着一个指甲刀,翻来覆去的看。
炼铁说简单,其实也不难。
煤加热一千度变成焦炭。
同时提取氮气。
焦炭还原铁矿石,变成铁水和矿渣分离。
朱雄英苦于没有蒸汽机,解决不了大型风机,也解决不了电弧炼钢,若是有那更加简单。
费那么大的劲,其实炼铁是次要的,煤渣,氮气做化肥才是主要的。
为了这个化肥,朱雄英可以说是绞尽了脑汁,也幸亏朱亮祖抓的读书人多,集思广益,办法总比困难多。
徐本洗了脸,甩甩手道:“世子爷,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朱雄英一行落座,热的不行,抓住西瓜先啃两口:“先说好听的,本监察使热的心情烦躁。”
徐本最近无官一身轻,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狗屁事,感觉世界都清净了。
翻开小本子道:“好消息是,我们的化肥可以生产了。”
朱雄英拿着啃了一半的西瓜呆住了,好半天大笑道:“徐本,我说什么来着?”
朱亮祖傻笑道:“世子爷高见,文化人用到地方,真好使。”
徐本深有同感。
不能只看到士族的坏处,他们也有好处,读书多,懂的多。
上下五千年,他们就是站在大明肩膀上的科技巨人。
只要有正确的指导方法,加上一些奇思妙想,再加上朱亮祖的小皮鞭辅助。
给他们讲一遍,第二天就能还你一个春天。
因为很多东西真没有难度。
就说这个最难的炼焦炉,朱雄英也只是知道原理,把煤烧成焦炭,但是不能把煤给点着了。
他们用最笨的方法,把煤放到土窑里烧了三次。
这个大锅炉是烧出来的结果。
氮磷钾更是意外之喜。
要不然朱雄英说他们一个也不要杀,都是天才。
氨气和硝酸没搞出来火药,竟然把化肥给捣鼓出来了。
在朱雄英的指点下,用烂树叶子没有弄出农家肥,倒是提炼出了草酸。
上哪说理去?
朱雄英大喜:“一天产量多少?”
徐本笑道:“一天能产150石,我正头疼,怎么改进下。”
朱雄英撇撇嘴道:“不好的消息是不是缺人?”
徐本点点头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了世子爷,一猜全中。”
朱雄英想了想道:“每天产的化肥交给方孝孺,由他找试点推广,回头你给讲讲怎么用。
至于人吗,我倒是有个想法,刚好邓帅,汤帅也在,帮我拿拿主意。”
在朱亮祖的指点下,邓俞学会了怎么用指甲刀。
邓俞笑道:“世子请讲,有用到着我们的,一定义不容辞。”
邓俞算是明白了,朱雄英带着两人看了那么多,不就在这等着吗?
来了就是干活的,自己拍拍屁股走人,朱标哪里也不会答应。
朱雄英笑道:“哪里敢让两位大帅亲自动手,我只是一个想法。
蓝玉剿倭寇,我想倭寇不要杀了,是不是可以让他们去采矿,他们天生矮小,打洞挖煤有天然优势。
因为身材小,皮肤覆盖面积就小,散热也慢,我想他们非常适合严寒天气,北方寒冷,那里有大量军田没有耕种,吃的少,种地多,多划算的买卖?
并且重量轻还不怕死,同样的马驼着他们,跑的更快更远,若是和鞑虏作战,会有天然优势。
更重要的一点是,倭人不知道伦理道德是何物,我是这样想的,驴和马生下来的是骡子,吃苦耐劳,要是倭人和鞑虏生下来的是不是更吃苦耐劳?这叫种族优化。
以后我们去日本,放眼望去都是骡子,多么勤劳的民族啊。
我想,陛下一定会喜欢的,你们帮我参谋一下,是不是可行?”
汤和的西瓜掉在地上,张着嘴巴,邓俞手指都在抖,指甲剪也咬了肉。
年轻的方孝孺眼睛亮亮的。
朱亮祖一脸期待,徐本皱眉沉思。
众人表情各不相同,朱雄英心里叹气,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放到现代人的思维方式,那是再好不过了,没有经历过那场战争,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永远不知道心里有多痛。
邓俞眼睛快速扫了一眼道:“这个事情陛下是否知道?”
朱雄英轻轻摇头。
邓俞沉默。
众人皆沉默。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简单到可笑。
明朝说白了是朱元璋一个人说了算,其他人都是打工仔,像公司老板和员工,思想非常的开放。
上朝的时候抠字眼,下朝打打闹闹。
奴隶是不文明的体现,违反了儒家思想。
朝廷大臣不会同意,他们在乎的是万朝来贺,面子工程。
你把人家抓来做奴隶,那以后谁还敢来大明进贡?
郑和下西洋,外国国王送郑和一群黑人奴隶,拉回国,朱棣就让放了,在南京生活了好多年,大明女子看不上他们,最后慢慢消亡了。
按照大臣们的说法,国内奴隶还用不完呢,还要粮食养国外的奴隶?
随着国家稳定,皇帝与民休养。
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宣传口号下,人口基数急剧增加。
人多地少,猪多了没好糠。
随着官二代,红顶商人不断把持暴利行业,占据最好的土地资源。
土地的不断兼并,失去土地的百姓越来越多。
为了活下去,就成了佃户,变相的奴隶。
赶到天灾人祸,活的真不如一个奴隶。
这就是他们嘴里的仁义道德,每天喊着为了百姓,其实是为了百姓的那二两骨头。
左天还在会议上大放厥词,言辞阵阵的喊着兴国安邦,今天被朱元璋一查,抄家银子都能累死牛。
安的什么国,兴的什么邦?
大放厥词的时候,满嘴喷的都是粪吗?
会议室喊的时候,为什么他们不脸红?
对不起,我侮辱了脸这个字。
他们没有脸,只有不要脸。
又想起老张的话。
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一人干了两个人的活,大年三十一算账,还倒欠了地主老爷家三斗米,穷人要有穷人的骨气,我张三棉袄一脱,压给他,地主家大鱼大肉,再回头,看看自己锅里没有一粒粮食。
大清时期,也就八旗子弟是主子,其他都是奴才。
这没有什么好争议的。
最后人太多,就卖猪仔,欧美修铁路。
又想起不美好的事,心情不美丽。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