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玉道：“她的字不输云氏双绝，你怎知有的人不是天生优秀，什么都一点就通？”
宋薇瑶依旧不服气，顿了下又嘀咕：“总之，我不放心她。
万一她夜郎自大，伤的可是大姐你的身体。”
宋薇玉安抚道：“别担心，咱们再换两家远些的医馆去比较一番便是。”
至于其他的，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向妹妹解释。
她嫁进许家五年，连续掉了两胎，以前当是自己身子骨不好留不住。
面对婆母的压力，一直是如履薄冰。
今年婆婆再次提了，要将大伯的遗腹子过继给他们。
这次才发现有孕，便有一种直觉让她先隐瞒住，所以才自己出来找了大夫。
恰巧遇见顾云眠，被指出香粉有问题。
顾云眠救了她一回，她心存感激。
多问几家，也是为了确定顾云眠的医术究竟在什么水平。
还有身上的香粉，也得做出处理……
……
苏令笙知道云青曦的要求时，气的劈了身边的椅子。
“简直岂有此理！”苏令笙咬牙切齿。
苏幼璃在一旁道：“那个乡野丫头胆子以前可没这么大，我们去赊药不给银子，她都不敢拒绝，何况一个脉案？
今日不顺利，都是因为顾云眠从旁捣乱！”
苏令笙道：“本来那个村姑就要答应了，半路杀出个顾家女。”
苏幼璃气得跺脚：“她一定是记恨我上回去她府上找她挑衅，故意报复到了二哥你身上！”
苏令笙一愣：“你找过顾家女麻烦？”
苏幼璃眸光一闪，并没有否认：“最后被她气的要死，没有想到她反倒还计较上了。
二哥，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得给她些教训。
我现在被爹禁足，就算出去，也不能明面上对她如何，全靠你了。”
自己不能再去找麻烦，以免影响自己闺誉，但是二哥行事就方便多了。
苏令笙眼眸微眯，捏紧拳头道：“的确不能就这么算了！”
思忖片刻，突然想到什么，冷冷一笑：“我出去一趟，等着瞧好了！”
……
和善堂内，几番人来去，已经到了中午，云青曦极力留顾云眠吃饭。
看看时候已经不早，顾云眠便打发了一个府卫回府知会秦氏一声。
借口在医馆学医，晚上再回。
随侍的其他府卫，闲着都是闲着，便全部打发去和善堂后院帮忙晒药捡杂质。
一直到下午，顾云眠才偷偷易容，和云青曦一道从大门出去，上了护国公府的马车前往献王府。
马车内，只有云青曦与改头换面的顾云眠。
云青曦对着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看了又看，眼底满是惊奇：“云……”
顾云眠抬起纤纤玉手，比了个噤声手势：“我现在叫云四。”
云青曦连忙以手掩唇，压低了声音改口：“云四姐姐，你这也太厉害了，我真是半点看不出来。
你用的是什么皮子，居然如此服帖？”
忍不住抬手轻戳了戳顾云眠的脸颊。
顾云眠原来的鹅蛋脸，如今瘦了一圈，也改变了脸型
顾云眠淡淡一笑，到底做了易容改装，不能如寻常自然。
开口道：“回头给你一张研究，再把针法教给你。”
云青曦顿时受宠若惊，二人交流了一个下午的医术，她早就被顾云眠精妙的医术见地折服。
顾云眠对她可以说比亲姐姐还大方，大方到她以为顾云眠所图甚大。
可实际上，除了之前谈的药方合作，还有给凤翎御看病，就没要过别的了。
而这些，在云青曦看来，都是于自己惠利。
云青曦心口一热，开口就道：“云四姐姐，你待我太好了。
这样吧，以后我向你学习精进医术，整个医馆算你两分股，希望你别嫌少。
虽说现在医馆归我，但其实也并非十成十都是我的股……”
不待云青曦解释完，顾云眠打断道：“你不必如此，你若是有疑难咱们可以互相磋商。
而且，药方之事咱们本就达成合作，以和善堂的名望，你给我的并不少。
咱俩相交，今日你觉得占我多了便宜，要还我人情。
今日还了，那我以后可不好意思再找你。”
自己的医术虽然更多的是自己后来钻研，但是不可否认，是云青曦前世带她入门，帮助她良多。
如今，她不过礼尚往来。
云青曦不知道这茬，只知道自己不能白占顾云眠太多便宜。
态度很是坚持：“一码归一码，等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咱们再谈。
总之，这股份你必须得要。”
她作为医者，知道一个疑难的攻克给病患带来的是新生。
作为医馆东家，更知道随之而来的利益也是不可估量的。
“反正我不管，回头我就把合约拧好的给你送府上去。
姐姐若是不答应，我以后也不敢找你帮忙了。”
云青曦执拗起来也是劝不动，顾云眠上辈子就有了解。
想着二人“一见如故”，以后也多的是机会互惠互利，也不白拿。
于是点头答应下来，不过也只要了一成，多的也是死活不肯要。
二人达成共识，便也到了献王府。
因为云青曦之前来过，表明对献王殿下的病情有新的发现后，很容易就被放行了。
这让顾云眠不由得担心：献王殿下身边如今是缺人到无计可施，病情实在严重，才能如此轻易放行她这个闲杂人等吧？
不然别说身为皇室王爷的贵体了，就是官宦人家的老爷，也得盘问清楚身份才行。
进了王府以后，顾云眠与云青曦一道，跟在王府盛管家身后，一路上忍不住四顾。
时至傍晚，日落西斜。
不论是远处亭台楼阁，还是园中草木边，府中下人各自忙碌，一切井井有条。
一别十年，不论是现在的献王府还是后来的摄政王府，仿佛从未改变。
顾云眠看着这个曾经住过几年的地方，不免生出几分怅然。
大约走了半刻钟，才到凤翎御的东厢外院。
远远就看见走廊上几步一卫，不时还有巡逻队经过，守备相当森严。
顾云眠心说，果然没有半夜贸然进来是对的。
由盛管家带路，畅行无阻。
到了院子内，寝室门口已经人满为患。
隔着墙就听见这边喧闹，走近了发现是有人正在大发雷霆——
“这么多人，竟是无一人能说清楚献王中了什么毒？”
发怒的贵妇站在回廊下，被一群女眷仆人簇拥着，训斥的前面一群医者抬不起头来。
而医者中除了宫中御医，还有常服百姓，当是民间请来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