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翊被绑起来挂在悬崖上,只要知翊用刀轻轻一割,南宫翊就会掉下去,摔个粉碎。
南宫翊忿忿不平道:“我们互不相识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哼,我还不稀罕和你长得一样呢!”
知翊抱着手臂,嗤之以鼻。
南宫翊面色不解,有什么好笑的吗?
知翊望着天空一抹血色,有些出神道:“想知道我的过往吗……我给你讲讲。”
南宫翊挣了挣捆仙绳,他可没有什么心思听他叽里呱啦讲!
知翊寻个地方坐下,靠在石壁上,缓缓道来。
“五十年前,有个叫夜禹的天魔来到这个寺庙听听经文,做一些善事照顾这一带百姓。
夜禹喜欢刻东西,每日要照着某张画像刻几十个木偶,然次次不如意。
万事不可强求,连方丈都劝他放下,可夜禹不听,依旧锲而不舍,这一刻就是几年……
有一天他刻着刻着忽然就有了手感,他十分惊喜,天色渐黑,月光下,他不小心划到了手,魔血染在了那木偶身上,他也没注意,直到最后一刀完成后,他笑了,这么多年来他每日冷着一张脸,身上带着一股邪气,有的时候方丈看了他都会害怕,如今却因为一个木偶笑了。”
南宫翊疑惑不堪,“你怎么一直在讲木偶的事,你要不放我下来我慢慢听你讲。”
知翊瞪他,“别打断!”
“夜禹每日都讲着故事,主角永远都是同一个人,他温柔善良,秉公执法,怜爱众生,一路艰辛修行成为这四海八荒尊贵的神,然后神明遇到了一个人,本来该杀了他的,神明却因为那个人并未作恶,于是心中不忍,救下他,将他带在身边,最后神明却遭到背叛,万劫不复,真是个白眼狼,没心的家伙。
夜禹终日将那个木偶带在身边,慢慢的,木偶吸取他的气息,竟然生出灵智,修成了人形……”
……
“你……”夜禹呆滞片刻,哭了出来。
木偶仔细看着夜禹,疑惑道:“咦,我日日待在你身边还是知晓你的脾性,没想到你竟然会哭……”
夜禹一把将他带到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真的是你吗?”
木偶疑惑不解,“什么真的是我,我就是你雕刻的木偶啊,你认不出来吗?”
夜禹身子一僵,放开他,不敢相信地用法术查看,一颗死而复活的心渐渐地冷了下去。
“你怎么了?你不高兴我幻化成人吗,那我变回去。”说罢,木偶要施法变回原形。
夜禹立马捉住他的手,温和道:“不要,我喜欢,今后你就叫知翊,是我的师尊。”
傻傻的木偶什么也没察觉,就这样他成为了知翊。
夜禹每日都教他琴棋书画,与他朝朝暮暮。
知翊觉得奇怪,“阿禹,明明我什么都不会,你每天都教我,我应该叫你师尊才是啊。”
夜禹握住他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字,嘴角含笑,道:“那等你以后厉害了,你不就成了我的师尊了吗?”
知翊愣了愣,觉得有道理,又道:“我这么笨你都教我几十遍了我还是不会,我真的会比你厉害吗?”
夜禹出神,“会的,你可是灵神啊……”
“啊?”
“哦,没什么,我们继续。”
笨蛋木偶什么也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温柔善良,一切都是按照真正的知翊来临摹的,所以夜禹才不厌其烦地教他,爱他,最后入戏的却是这个蠢木偶。
那日夜禹遇刺,知翊替夜禹受了伤,他第一次知道了疼的感觉。
“你来挡什么!我根本就不会受伤!”这是夜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吼他。
知翊愣了愣,垂眸嗫嚅道:“我不想你遇到危险……”
这神色越来越像了……
夜禹怔然,抱住他,呢喃道:“对不起……你最怕疼了,我不想让你疼……”
“我不怕疼啊……”知翊疑惑道:“哦,刚刚我的确感受到了,这滋味好难受啊,阿禹你身上留下那么多伤疤你该有多疼啊……”
夜禹眼眶发红,摇头哽咽道:“不疼,真的不疼。”
知翊摸着他的背,“那我要好好修炼了,我要保护你。”
夜禹内心复杂,闭上眼,沉重地点头。
七情六欲简直就是个害人的东西,特别是情。
木偶怎么也没想到他有一天竟然会因为夜禹而动情,也因为夜禹而绝望。
可是那痛为什么会比肉体上的痛疼上一千倍?
“阿禹,什么是爱?”知翊懵懂地问他。
夜禹微微出神地想了一会儿,“爱就是日也思夜也想,若是他伤心了,你的心会比他更难过,看到他遇到危险,你会奋不顾身地护着他,哪怕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知翊眨了眨眼睛,认真理解。
过了一会儿他道:“我明白了!”
夜禹轻笑,“师尊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什么是爱了……”知翊低着头,脸颊红红的,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夜禹满意地看着他。
“阿禹你有没有心爱之人?”知翊第一次感到紧张,心中竟有了几分期待。
“有啊。”夜禹眼底浓厚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
“那……那是谁啊。”
夜禹哂笑道:“师尊不妨猜猜?”
知翊摇头,“我猜不到,你快说吧。”
夜禹握住他的手,“就是你啊。”
知翊眸子一震,“真的吗?”
夜禹将他搂在怀里,无比爱恋道:“真的,阿禹一直都爱师尊。”
知翊心中甜蜜又幸福,“我也爱你。”
……
知翊收一只恶妖时,那妖忽然骂道:“不过一个赝品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灵神了?你和当年的知翊相比简直差远了!”
知翊五雷轰顶,愣了许久,缓缓开口,“……你说什么!”
恶妖嗤之以鼻,“你不知道?夜禹那孙子没和你说你是个冒牌货吗?呵,你我同为妖怪何必为难,放了我,我就告诉你真相!”
知翊解开绳子,眸子凌厉,“说!敢耍花招我杀了你!”
恶妖没放在眼里,拿出一张画像递给他,继续嘲讽道:“这才是知翊,你和他顶多脸长得像,说来你这种蠢妖,夜禹一辈子都教不会你,你也一辈子都学不来他的气质!”
知翊当场凝固,那恶妖趁机会逃走了。
知翊抓过画像仔细地盯着,犹如五雷轰顶,他失魂落魄地跑去质问夜禹,最后等来的却是他无情的承认。
知翊简直要疯了,他为了不再是知翊的影子,他学着做自己,于是他开始反着来了,他变坏,变得暴躁恶毒,可他的行为却遭到夜禹的不满,夜禹将他关了起来逼着他变回去。
后面他真的受不了了,用尽一切办法计划着要将夜禹拖进深渊,要他也尝尝这痛苦的滋味。
后面他真的做到了,给夜禹下了毒,暂时封住了他的修为,将他囚禁在地牢里。
“知翊”憎恨道:“南宫翊,我也曾善良过,可这一切都是被你们逼的!我就是要把夜禹关起来狠狠折磨他!让他的眼里只有我!哈哈哈哈哈!”
南宫翊附和道:“你说的对,他如此伤害你,你就该给他颜色看看,你快把我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