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眸子有点严肃的问随意坐在自己下首的外孙，她这个外孙啊！
从小就吃了很多的苦，很多人都说他不近人情，可是要是他们经历过他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后估计就不不会这么说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她这把年纪了也帮不了他什么了，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他未来有一个知冷热的家庭，能抚平他小时候的创伤。
外婆慈蔼的眸子看着自家低着头的孙子，心中的预感不是那么的好。
“清榆很爱我，外婆您别担心，清榆她在外面有点腼腆，在家里的时候她很裢着我的。”
外婆看着顾时聿说这话时的神色都是明亮的，嘴角都没有意识的带了浅浅的笑意。
顾时聿对沈清榆的喜欢不是装出来的，但清榆对他.........
外婆心下一紧，最终也没说什么。
希望是她感觉错了。
外婆静静的看着木制的竹子窗外，远处的山连山给了她寂稳，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出去过了？
“顾家目前怎么样了？”
外婆端过顾时聿恭敬递过来的茶，嘴角泛起冷意问。
男人眉目间敛下了一抹冷意，连头发丝都庆染上了冰凉。
“顾震已经被我弄去国外了，现在就看他怎么自生自灭了，二房的权力已经被我收回最近有点不安分，大房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分守己’。”
如果沈清榆此时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疑惑，顾时聿怎么对他自家的爸妈这样，他冰冷吐出的那四个安分守己四个字明显压重了语气。
声线中的不满也显而易见。
“——不过，顾震前不久有了一个儿子。”
“呵，真是可笑！”
外婆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在木制地板上，声音生硬、刺骨。
“他又娶了一个？这把年纪.....真是不怕人笑话！”
“不是。”
“嗯？”
“....是二房顾景逸的妻子给他生的。”顾时聿仿若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多么惊天地的地方，只是淡淡将事情叙述给外婆听。
“真...真是好样的，连自己的孙媳妇都染指，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外婆重重的唾弃了几句，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对顾时聿的心疼。
“阿聿，外婆对不住你，要是当初......”
外婆泣不成声，两列泪水顺着斑驳的脸颊流下，凄惨、心酸。
“外婆，您已经待我足够了，要不是您我现在不知道还有命没有。”
男人直起身子轻柔的搂住这世上真正关心他的人，眼尾泛起了血红，每一次他都恨不得刮了整个顾家人。
但还不是时候。
男人仰起头，一滴很明显的眼泪就那样直晃晃的流入他的鬓角。
沈清榆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往前的步伐迫不得已停下，眸子闪烁。
她想，像顾时聿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想让她看到这一幕，她微微侧着身子退出了门。
直到站在一排颜色鲜亮的多肉前，沈清榆还是没有缓过神来。
这太惊奇了！
顾时聿居然会哭？
她等了几分钟才进去，只是这一次进去却没有看到顾时聿，椅子上只坐着他的外婆。
“外婆，你在干嘛呢？”
沈清榆边走边问低着头不知在捣鼓什么的外婆，她甚至连老花镜都带上了。
“清清啊~快来快来。”
外婆听到声音抬头看她，招着手让她坐在她的身边。
“外婆，这是什么？”
她挽上外婆的手臂，看着她正在绣的衣服，只是看着衣服有点小。
“这个啊......这是我为你和阿聿的孩子做的，我已经做好久了，但是这个臭小子现在才带你来，我都没有机会给你。”
外婆说着话，瘦小的手掌小心的抚摸着她手中的奶白色的小孩衣服。
沈清榆朝周围看了一眼才发现，不远处的篮子中还有好多衣服，远远不止外婆手中的这一件。
莫名地她有点心口泛酸。
“外婆，不要这么劳累，时聿舍不得的，衣服我们会买，你呢要好好的，等以后我和他有.....孩子后，帮我们看看孩子好不好？”
沈清榆不知怎么的的就说说出了这句话，可能是因为不想看到外婆失落的眼神吧。
“好好好。”
外婆边轻拍着她的手背边连忙答应，可以看出外婆很高兴，她也咧开了笑容。
“清清，阿聿这人有时候很轴，有时候会让人不开心，但是他三观很正、心地其实很善良，你们两人在一起一定、一定要相互关心。”
“会的，外婆。”
沈清榆和顾时聿在外婆那里待了三天，临走的时候看着外婆那不舍的神情，沈清榆看到顾时聿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
沈清榆在车里笑着和远处的人影摆手，目光错落不及对上外婆担心的眼神，她唇抿了抿，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她望向后座，车的后座堆来很多的农产品，还有一袋子的小孩子衣服。
外婆是真的很想顾时聿有孩子。
但她肯定完不成这个老人的愿望了，以后顾时聿找其他女人的时候她不阻拦就好了。
这样想着，沈清榆沉着的心终于是松了一点。
她本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但顾时聿抱着他外婆落泪的那一幕一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
挥之不去。
她是真的很好奇，顾时聿叫的外婆真是他外婆吗？
她记得他外婆........
“外婆在这里住多久了？怎么不将她接去北城？”
沈清榆的潜意识里，觉得还是不应该将一个老人放得那么远，要是突然发生点什么，顾时聿就算坐私人飞机也要一个小时，而且北城的医疗条件足够好，老人在那边也更好照顾。
“住7年了，她在这里会更安全，你不必担心在这里我配了顶尖的医生，还有必要的器械也有，外婆不会有危险，在北城对她不好。”
“她....是你亲外婆？”
沈清榆小心的瞧了瞧顾时聿问出了这句话，她的话落十几秒男人没有回答，正当她以为顾时聿不会再回答时他却出声了。
“嗯。”
嗯？可是他外婆不是在运城吗？
“可是你外婆不是在运城吗？”她还是没控制住问了出来，沈清榆很清楚的记得宋萝的母亲姜氏还在世。
而顾时聿说他亲外婆是刚刚刚见的那个，所以宋萝不是姜氏的女儿、还是说顾时聿不是宋萝的亲生儿子？
“....以后再告诉你。”
车里的氛围冷了一下顾时聿才说话，她明白男人不想再说了，也就没有多问。
但这件事在她心底留了一个疑惑，她打算回去过完年就找人调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