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络的话音一落,众人神色各异的看着顾景之,有些是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补回来的,有些是觉得有些是大概心里有数,所以暗自哀伤的,这些人唯独康熙的神色最为怪异。
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会想到这里,本来还想着蒙混过关的他,现在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坚持瞒着大家这件事情了。
最不敢言的就是顾景之,今天是除夕之夜,他本来就是特意留了一句的,就怕破坏了大家的气氛,但是没想到这个格格竟然直接将话问的如此明白,他都不知道今夜自己守着太医院是不是上赶着找死了。
他要是说只有两年,那不需要等太上皇的薨世,明年的今天就是他一周年的忌日,坟头草都能长三尺高。
嘎络看着太医不说话,不敢抬头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玛法这是要跟着皇玛嬷的身后走了。
“你给我过来!”
嘎络上前就拉着顾景之的胳膊,连拉带拽的直接把人拖了出去,留下一众人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头疼了。
胤禛和碧盈对视一眼,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康熙,一脸的担忧。
“皇阿玛,您说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要不是弘晏,您是不是就喝了这杯酒了?万一严重了怎么办啊?”
胤禛作为皇帝,沉下脸,虽然不至于对着康熙甩脸子,但是他是真的生气。
另一边
“格格,您慢点!”
顾景之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哪里来的力气,他可比这个小丫头高了一个头,但是竟然能够让她拽的踉踉跄跄的,真的是丢死了人。
嘎络出来了以后吹了凉风,烦躁的心也安定下来不少,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抓着顾景之,就立刻放下来。现在的她满心都是康熙的病情,对于刚刚那抓不住的一丝不自在自然没有再多关注。
“你叫什么名字?”嘎络收敛心神,抬眼看着比他高一头的男人,看着他又要下跪请安,随即烦躁的说了一句:“你别跪了,直接说就行,不必行礼!”
“是!回格格的话,微臣名叫顾景之!”
“顾景之是吧?刚刚见你皱眉,应该是有话没敢说出来,现在这里就咱们两个,你快说,皇玛法的身子到底怎么了?”
“回格格,太上皇的身子亏损严重,就算是仙丹妙药、”顾景之顿了一下,随即悄悄看了一眼面前的小丫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四下张望,发现只有远处的几个太监宫女意外没有其他人,这才小声的接着说道:“就算是有灵丹妙药,也没有几年了!”
嘎络听了之后并没有大吵大闹,不像是她印象中的那般对着乌雅玛琭的灵柩嘶吼那般失态,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顾景之的眼睛掉落眼泪。她倔强的看着顾景之,想要从他的嘴里听见<但是>两个字,很可惜,没有等到。
顾景之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一颗颗的掉落眼泪,那眼泪珠子就像是一颗珍珠,在这漆黑的夜晚异常的刺眼,还有那抿紧的嘴唇和隐忍的俏颜,在他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格格,您别哭了!”
顾景之以前是个书呆子,喜欢看这种医书,接触的女人,除了自己的母亲和姐姐以外,就是曾经夫子家的夫人和女儿。
而姐姐比他大七岁,在他能够懂得男女之事的时候已经嫁人了,夫子的女儿比他小十岁,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避嫌的范畴之内。
所以,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一个女人在他的面前如此这般,他除了一句干巴巴的别哭了以外,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更何况这人还是皇室的格格,严格来说是他的主子,他更加不敢随意乱说了。
嘎络的婢女见立刻上前,掏出手帕给她擦拭,而且还眼神不善的看着顾景之,好像顾景之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格格,您别哭了,这寒冬腊月的,您在哭伤了脸,皇后娘娘他们该心疼了。”小婢女帮着擦完嘎络脸颊上的泪珠子,随即又瞪了一眼顾景之。
“顾景之,真的没有背的办法了吗?”
嘎络还是不死心,她不是不懂人生老病死这件事情,但是私心的她,想要让自己的亲人活的时间更长一点,多陪伴她几年。
看着小丫头的样子,顾景之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质疑,他怎么就没有通天的本事呢,如果有办法,他是不是就可以把小丫头在乎的人救活了?
但是很可惜,他没有那个能力,只能狠心的对着小丫头摇摇头,然后用低沉寂寥的声音说道:“格格恕罪,微臣无能为力了。”
然而这时,弘晏已经走到了门外,将两个人最后的一句对话听了个正着。
他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所以现在除了哀痛,他别无他法,只能希望皇玛法走的时候不要有遗憾,能够安静祥和的在睡梦中直接去,不要有受那莫须有的罪遭受就好。
他虽然刚刚十几岁,但是作为未来的储君,他习惯了理智的分析任何一个问题,或许会有人说他冷血,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就应该这般想好每一步,以及以后得结果,将事情最优化的处理,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顾景之,最近不是流行什么洋人医术吗,你说西洋人会不会有办法治好皇玛法啊?”
嘎络突然想起来九叔的府里有一个西洋大夫,而且之前十八叔生病的时候,就是这个大夫救治的买那时候对然她很小,但是她记得这个事情。
顾景之看着用希翼的目光看着他的小丫头,真的想要给她希望,但是他知道,不可能的。所以他狠心的摇了摇头。
“弘晏,让你出来找姐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