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放眼看去,大殿里多了一些新面孔,就连原来的内阁首辅纪器之都不在文官一列。
原本的朝臣果然被杀了不少,这些是新补进来的,无论时局多么混乱,总不缺想做官的人。
赵统领见贾琮进来,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愤恨,竟把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当即被军士们斩杀。
贾琮见左士衡、方子正等师兄们以及张敬都安好,无意制造杀孽,然而总有人不怕死,
一位身着五爪金龙蟒袍的皇室宗亲指着贾琮大骂道:
“皇家待你贾家不薄,你为何……”
一话未了,平津侯指着他喝道:
“牛贼党羽!”
车正武便一个箭步上前,一脚把那皇室亲王踹入陷阱中。
如今新皇开天辟地,这些武勋都抢着从龙之功,就怕没人送上门来。
牛继宗听闻“牛贼党羽”党羽四个字,嘴角抽了抽。
自从贾琮进殿以来,就没瞧他一眼,就连西宁郡王、齐国公等都没人看他一眼。
牛继宗感觉自己就像蹦跶的小丑,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大殿上已然安静,有了前车之鉴再没人蹦出来送死,
西宁郡王手持太后的衣带诏,上前大声读了一遍。
这意思是贾琮回京,是因太后懿旨。
西宁郡王读完,双手把衣带诏奉给贾琮,贾琮手持诏书独自出了大殿。
牛继宗看着贾琮的背影,道:
“摄政王!……
皇上……”
然而,没人理他。
后宫里,处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军士把守着各宫殿和道路,
太后在被军士围着的仁寿宫里焦急的等待着外面的消息。
这时,贾琮走了进来。
贾琮把衣带诏扔在她面前,拎了张圈椅,平静的坐在了太后的对面。
一旁的夏守忠见状,退了出去,只剩贾琮和太后二人。
太后看了眼自己手书的衣带诏,又看了看贾琮一身龙袍,故作镇定的说道:
“有劳摄政王回京勤王了,本宫代天下苍生谢过摄政王。
摄政王无愧先皇的信任,社稷危难之际千里回京,扭转乾坤。”
贾琮淡淡的说道:
“别讲那些有的没的。
如果我没猜错,先皇还给你留了一封杀我的遗诏吧。
先皇驾崩之前,除了你、戴权和龙一,似乎没人可以信任了。
戴权和龙一都死在四皇子手上,想来只有你还有遗诏。”
太后怔怔的看着贾琮道:
“摄政王这是何意?”
贾琮冷冷的看着太后,直截了当的说道:
“如今摆在太后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太后风韵犹存被反贼牛继宗强暴,牛继宗见丑事败露,便杀了太后和先皇的另外两位年幼的皇子,
还顺带屠杀了皇室宗亲,以及你的娘家——季家。
本王奉你的衣带诏进京勤王灭了牛家,为屠家、季家报了仇。
江山无主,为了天下百姓,本王被众人推上了龙椅。”
太后听闻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要杀自己以及皇家和自己的娘家,然后栽赃给牛继宗。
临死了,还要坏掉自己的名节。
贾琮自始至终没提皇帝,想来他已经弑君了,太后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说道:
“第二条路呢?”
贾琮道:
“禅位。
你带着那两个年幼的皇子,说服剩下那几位皇室宗亲,昭告天下,禅位于朕。
朕送你们去台湾岛,保你们五代富足、衣食无忧,五代以后靠你们自己。
至于季家可以留在京里继续担任礼部之职,也可跟你们去台湾。”
太后喃喃的念了一句“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又过了会儿,道:
“清河呢?她已经成亲,原本我是想许给你的。”
贾琮道:
“封为清河县主。”
太后长长的出了口气,转身打开书架上暗格,取出一个带锁的匣子,把匣子里的一封信交给贾琮,道:
“成!
我生了两子一女,如今只剩清河一个女儿了。
希望你看在清河与你夫人和姊妹们那份交情上,善待清河吧。”
贾琮接过信,拆开一看,正是先皇要杀自己的遗诏。
贾琮点了点头,道:“朕素来恩怨分明。”
随即把那遗诏扔进了一旁的火炉中。
遗诏在火焰中烧为灰烬,如同一个朝代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