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涛扫视众人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陈哥身上。
“如果试探后,这件事是真的,那我们就得转移账户了……”
陈哥摸了摸下巴:“你是说从国丰证券销户,然后把资金转到别的证券部,重开新户?”
“嗯。”于子涛点点头。
“哎我知道还有一家,比国丰证券来得晚,在新街口国贸大厦那边,叫兴阳证券。”
鲁飞一拍巴掌:“咱去那儿开户,说不定还能享受VIp服务呢!”
“就咱这三瓜两枣,给人塞牙缝都不够,还VIp?”
于子涛瞥了他一眼,揶揄道:“醒醒吧,你离千万富翁还差两个零呢!”
鲁飞唇角上挑,不屑一顾:“千万太远,从不奢求!我只想安安静静做个鲁百万。人呀,要知足常乐,别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瞧你这点儿出息……”于子涛恨得牙痒痒,“别跟着赖皮蛇一样软趴趴的躺到地上,你好歹也雄起一回,别让媳妇看扁了你!”
陈哥和老疤闻言,哈哈大笑,脸上皆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意味。
鲁飞被嘲笑,红着脸反唇相讥:“老涛,别黑猪笑老鸹了,你账户上要有一百万,我都立马跟你姓!”
“他不叫老涛,他叫驴粪蛋!”
冯瑶冲过来,咣叽又是一拳头:“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还胡叫?不长脑子是吧?”
被突来的一击打得脑袋发闷,鲁飞疼得呲牙咧嘴。
他两手护头,急忙站起来躲到了陈哥身后:“陈哥,你不能让这个妖精兴风作浪吧!”
“光头强!他叫光头强!你个猪脑子,看我不揍死你……”
冯瑶咆哮着,两只小拳头抡得虎虎生风,扑过来就要揍鲁飞。
“救命啊,妖精要吃人啦!”鲁飞吓得抱头鼠窜,拉开房门夺路而逃。
老疤一把扯住冯瑶的胳膊,哄骗道:“熊二被你打跑了,他不会回来了……”
“胡说!你才是熊二,刚才那个死胖子是谁?”
冯瑶瞪着他,直勾勾的眼睛像一把刀,看得老疤头皮发麻。
“那个憨憨的家伙就是熊二,他老干坏事,被你打跑了……”于子涛轻声说道,“站你面前的是熊大,你看他壮得像头牛,专门保护你的。”
“光头强有了,熊大有了,熊二也有了……”
冯瑶歪着头,掐着手指嘀咕:“那吉吉国王呢,还有毛毛呢?”
陈哥连忙凑上前,岔开话题:“吉吉和毛毛偷香蕉去了,不在我们这儿……妖妖,一会儿咱回水果店,李阿姨老是惦记你,别让她等时间长了。”
说着话,他冲老疤使了个眼色。
老疤会意,立刻拽着冯瑶的袖子往外走:“妖妖,李阿姨说她今天包了你爱吃的粉条地软馅包子,刚才打电话说,马上就到店里了。”
“啊好呀好呀……”冯瑶乐得大笑,跟着老疤就往外走。
刚一到门口她又扭过头,冲着于子涛挥手:“驴粪蛋,我也给你带几个过来哈!”
“嗯!”于子涛点点头,“好!”
看着冯瑶一蹦一跳的离去,于子涛心里揪得难受。
他眼圈泛红,低头沉静片刻后,再仰头时目光已多了道锋利的光芒。
“陈哥,还有一件事……”
“你说!”
“咱们的资金量太小,在资金为王的股市里,不是替别人做了嫁衣裳,就是被大鱼吃干抹净,我想……”
于子涛刚要往下说,却突然顿住,眼睛斜向了门口。
隔墙有耳?
陈哥心里一突。
他一步跨到门边,顺势拉开房门探头张望,走廊里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看见。
他扭头对于子涛摇摇头,转身关上房门,重新坐回椅子上:“是不是你疑心太重了?”
于子涛摆了摆手,拿出手机将音量开到最大,播放起了音乐。
“我想招揽几个有钱人,共同把这盆火给烧起来,尽快把资金做大……”
他凑近陈哥耳朵边,说着自己的计划:“以后遇到大风浪,咱也不至于独木难支,功败垂成吧!你要是有相熟的大老板,只要人品靠得住,不妨拉进来几个一起搞!”
陈哥深吸一口气,皱起了眉:“你可以融资融券呀,几十几百万随便弄,何苦拉外人来搭伙?这不等于给别人碗里塞肉吗?”
“钱是赚不完的,但是人情关系可不一定是钱能买来的……”
于子涛摸了摸鼻尖,低声道:“利可共,而不可独。做个有钱的暴发户不难,可做个有钱的关系户却不容易……
“说白了,我就是要把得手的利益分摊出去,赚取他们回馈给我的那份人情……只要有利可图,他们自会与我荣辱与共,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陈哥点点头,看着于子涛的目光里闪过欣赏之色,这小兄弟果然没让他失望,虽然还是年轻了些,但是心性却很沉稳,这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不然也不会被牛老爷子器重。
“只要是对咱哥几个前途有利,我都全力支持你!”
陈哥赞许,随即说道:“要说有钱人,我还真认识一个富婆,手里现金不下八位数,这还不包括她老公留下的那些固定资产。”
“哦,说说怎么个情况……”
于子涛有些迫不及待。
“她叫糜梓桃,喜欢别人叫她桃姐。”
陈哥思忖片刻,撸了把大光头。
“早年和老公在深湾市靠出租脚手架打下第一桶金,之后成立装修公司,专门做幕墙玻璃发了家……
“后来在一起施工过程中,保险绳断裂,她老公从二十一层外墙上跌下来摔死了,她一时受不了就把公司转给了别人,从此就靠银行老本吃利息。”
一个视钱如粪土的人,不是纸醉金迷忙于快活,就是守着家财坐吃山空。
反正不缺钱,又何必忙着挣钱?
于子涛心里琢磨,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照你这么说,这个桃姐应该不差钱……她对钱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渴望吧?”
“不,她只是不喜欢靠蛮力挣钱而已……”
陈哥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往下说。
如果小老弟知道桃姐靠放贷敛财,估计连面都不会见。
于子涛嗯了一声,转头问道:“这个桃姐人品咋样?”
“我就见过几次而已,人够仗义,就是脾气很怪异,很难伺候。”
陈哥摸着下巴,有些无奈:“每次见到她,她都没正眼瞧过我,还是自己分量不够压不住秤啊!呵呵……这样的女人就俩字:骄横!”
“陈哥,你约个时间,我和这个桃姐见见面。只要她喜欢钱,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于子涛眉眼一挑:“有了她,咱们离成功就近了点;没有她,也就是多走几步路而已……呵呵,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陈哥点头,拍拍于子涛肩膀:“小老弟,我就指望你能把哥哥几个的前程给换回来,所以啊,你一定要努力!”
于子涛笑容灿灿:“放心吧陈哥,咱兄弟以后肯定不差钱!”
眼见陈哥走出了病房门,于子涛喝了几口水,拿起手机找到一个号码,略一沉吟,便拨通了电话。
“喂!小马哥,别来无恙啊?”
......
校园的夜色总是宁静而纯粹,桔色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周遭的景物映照得朦胧不清,但这丝毫不影响那份恬淡的安逸。
有三三两两的情侣手牵着手,在昏暗的林荫道上悠闲地踱步,偶尔会听到他们细语呢喃。
也有三五成群的男生在灯光球场上挥洒着汗水,他们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却为赢得每一个球而绽放出最灿烂的微笑。
男生宿舍里。
林云志裹着被子,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坐在桌前的舍友光着膀子,嘴角叼着烟,双手十指如飞,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击着每一个字。
“大鹏,这才八点多,你睡个毛啊?”舍友踹了他一脚,“赶紧看看我这段文字,有没有激情四射的感觉?”
大鹏,是舍友给他取得雅号。
林云志,可不就是大鹏凌云展翅,一飞冲天的意思嘛?
舍友最近迷上了写小说,每天只要有空就噼里啪啦一通敲,有时候灵感大爆发,连课都敢翘。
林云志回过神来,伸长脖子瞄了一眼舍友的电脑屏幕,嗤之以鼻:\"写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看仔细喽!”舍友推了他一把,“这可是我今天早晨把脑细胞榨干了,才码的字好吗?”
林云志撇撇嘴,不屑道:“你这段文字就跟一坨屎似的,都不知道主角在干嘛?云里雾里,净瞎扯淡!”
“没你说得这么不堪吧?”
舍友皱眉,仔细斟酌修改一番后,又声情并茂地读给林云志听。
林云志压根就听不进去,他在找机会试探舍友的反应。
“哎你别写什么小说了,又没签约,一个人自嗨有啥用呀?你小子壮得跟小牛犊似的,去工地搬砖,一天还一百二呢!”
林云志讥笑道:“一天点灯熬油才几分钱,我都不知道你图个啥?”
“人生贵在坚持。我能写十万,就能写百万,能写百万,千万也不会太远……”
舍友激情满满,很是自豪:“别看我现在一文不名,等我功成名就之时,你可别来磕碜我啊!”
“切!只怕等你功成名就时,我早特么骨头打了锣了!”
林云志叹了口气,悠悠吐出几个字:“哎……终南捷径你不走,偏要一条道走到黑。”
舍友疑惑不解:“什么终南捷径?你是让我当文抄公啊?”
“你怎么老想着写小说呢,不写会死吗?”
林云志扭过头,瞥了他一眼:“现在流行老牛吃嫩草,你何不去试试!”
“哈哈,我倒是想啊……可到处都是老牛,嫩草都被吃光了,哪有我的份?”
舍友只当他开了个玩笑,似乎没注意到林云志话里有话。
“老牛太多草不够吃,这是供不应求;那你为何不来个逆向思维,比如……”
林云志停住话头,脸上漏出一抹窃笑。
舍友愣了愣,恍然大悟:“我靠,你的意思是......”
他瞪圆了眼睛:“你特么不会让老子去当鸭吧?”
“我是坑你的那种人吗?”
林云志轻咳一声:“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对吧?可为了一天几分钱,某人却愿意肝脑涂地,不是傻就是蠢啊!”
“你特么想当皮条客,还拿老子垫背?”
舍友细一思量,猛然暴怒:“狗日的,看我今天不锤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