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铎?”
一看到这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于子涛立时有些愠怒:“你怎么会有我门上的钥匙?”
“哎呀姐夫,我这不是在时刻保护你和我姐坚贞不渝的爱情么?”
张雨铎呲着牙,讪笑起来:“有我这个电灯泡,保证你俩的二人世界永放光明……嘿嘿!”
好好的一场激情缠绵,被无端端的一盆冷水浇灭了,就跟中午的那两只苍蝇一样,叫人反胃。
于子涛气不打一处来,他刚要反驳,却被张雨鸽拉住了胳膊。
“老公,钥匙是我给雨铎的。”
张雨鸽拉住于子涛坐到了沙发上,柔声说道:“前几天卫生间暖气片漏水,你刚好回老家了。我就给雨铎打了个电话,他说他有个哥们儿能修,我就给他配了钥匙。”
“是啊,当时那个水喷得哗哗地,要不是我那哥们儿,你这木地板早就成泡面了……”
张雨铎也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两只脚翘上面前的茶几,不断晃荡着。
于子涛可不信他的鬼话,一个整天混迹在网吧里的二愣子,十句话有八句都是在圆谎。
他径直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扫了一眼刚换上的暖气片,疑虑顿时打消,一分钟后摁了一下抽水马桶。
“老公,来吃苹果。”
再次坐到沙发上,张雨鸽给他递过来半个削了皮的苹果,张雨铎正在大口啃着另一半。
“你今天来是要钱吗?”
他瞥了一眼张雨铎:“新暖气片花了多少钱,我微信转给你。”
“啥钱不钱的,小舅子还能要姐夫的钱?以后少不了我来蹭个饭睡个觉啥的,就当是我交的伙食费了……”
张雨铎将手里的果核扔进垃圾筐,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哎呀,我的个乖乖!这么好的手表,哪儿买的?”
他拿起盒子里的浪琴表,摩挲着表盘,又翻过来戴在手腕上,感叹道:“商务男士的标配啊!姐夫,要不借我玩两天?”
“雨铎,这表不适合你。”
张雨鸽手快,一把从他的手腕上撸下了手表。
“咦哟……哈哈!我一猜,就知道是你给我姐夫买的。一万多,豪气啊!果真是嫁了谁家人,向着谁家人…… ”
张雨铎咧着嘴,挑起小拇指抠了抠鼻子:“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我这当弟弟的,是不是垃圾箱里捡的啊?”
张雨鸽脸色羞红,她微不可察地扯了一下于子涛的袖子:“赶明儿你要有啥事,你姐夫也还不得帮你吗?是吧,老公!”
于子涛立马会意,他知道得说一些场面话了:“你姐说的没错,以后有啥事你就告一声,只要力所能及,都不在话下。”
“哎呀呀,不用等以后,今天来还真有事。”
张雨铎一拍大腿,茶几上的玻璃杯里水花四溅。
“我认识了个女朋友……她说想在下月八号生日那天,带我去见她的父母……只是……”
说到这里,张雨铎突然扭捏起来。
“这好事啊,准备好去见就行了呗。”
于子涛心里腹黑,谁家姑娘眼瞎看上你,该不会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吧。但嘴上依旧云淡风轻。
“雨铎,是不是有啥难处啊?”
瞅着一直挠头的张雨铎,一旁的张雨鸽有些心急。
“姐,你知道我以前也谈过几个,但从来没有去见过谁父母。这第一次上门,我……我不知道有啥规矩和礼数……所以……”
他说话吞吞吐吐,好像是在背课文。
“我哪知道,我也没有见过谁的父母……”
张雨鸽斜瞄了于子涛一眼,一朵红云溢满了脸颊。
“啥规矩礼数的?有钱,就是礼数!”于子涛拍了一下张雨铎的肩膀,“上门礼,无非就是好烟名酒土特产,再加上你的甜言蜜语,还有谦逊的态度。至于后面成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姐夫,先别管以后了……能不能帮我过了这入门关?”
“啥意思?”
于子涛不解。
“你说的名烟名酒土特产,那可都不便宜……别说茅台了,最次也得五粮液吧……再给她妈买个脑白金啥的,至少得千把块了……”
张雨铎转头又看向张雨鸽:“姐,我还得买身像样的衣服,不能穿成这样去上门吧!”
“你咋不早说,公司刚发的业绩奖,我给你姐夫买了手表,这会儿手里也没几个钱。”
张雨鸽摊开两手,有些无奈。
“姐,我好不容易谈个女朋友,可不能因为这事黄了啊!”
张雨铎变得焦躁起来,像是拔野草一样,死命扯着自己枯干的头发。
于子涛看了一眼桌上的手表,他觉得自己不能当白眼狼。
虽说他不喜欢张雨铎好吃懒做的行径,但是把这个未来的小舅子笼络好了,自己这个准姐夫才能当得更踏实。
看着张雨鸽楚楚可怜的模样,他恨不得尽早就捅破那层窗户纸,也好名正言顺地行那夫妻之实。
张雨铎,不就是现成的机会么?
“这张卡,你先拿去用。”
于子涛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张雨鸽:“人靠衣装马靠鞍,好好帮你弟捣饰一下,说不定这事能成。”
张雨鸽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卡:“谢谢老公!回头花多少钱,我会还给你。”
“姐,都快成一家人了,还你呀我呀的……事成了,我们一家去海王阁吃海鲜!”
刚才还一脸郁闷的张雨铎,此时欢快地像个得了香蕉的猴子,满脸兴奋。
他上前拽住张雨鸽,不断地催促:“姐,现在就去海澜之家。我昨天刚试了一套休闲装,挺合适的!”
张雨鸽一把甩开张雨铎的手,说:“猴急什么,我不得换件衣服吗?”
“好好好 !换换换!你快点啊,我在楼下等你……”
张雨铎一边往外跑,一边喊着:“姐夫,谢谢啊……”
换好衣服的张雨鸽,冲着于子涛做了一个飞吻,关上门的一刹那,回眸一笑。
于子涛登时就觉得浑身酥麻,犹如一股电流激荡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