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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沿途的鞭炮声,郑直的心情颇为舒畅。经过前后两旬的折腾,他终于踏上了回乡旅途。

年三十夜里朱千户等人灌醉了那对父子,郑直灌饱了黑白双煞,然后众人就连夜出逃。过柏井,从平定州北上,经过芹泉驿到达孟县,然后就在那耗了四日,没有办法,五台县和孟县的路因为大雪断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他们一筹莫展,出去吃饭时,听旁人讲从西边可以绕路进入五台县,不过需要多花几日功夫。如今郑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先是让齐彦名用了两日探路,然后确定消息无误后,这才招呼众人西行。绕路成晋驿,走官道北上,在九原驿折向东北杀到了五台县。

在五台县连打听带求爷爷告奶奶,他终于找到了两个技艺精湛,愿意去真定的将作大匠。只是有了前车之鉴,他决定不走井陉径,而是先到达崞县,然后北上代州,经繁峙,灵丘,广昌,入倒马关回真定。这条路虽然绕远,可是地方畅通无阻,不存在大雪封山的可能。甚至倒马关,也因为山与山间隔大,足可通行。

马队前方渐渐出现了一座堡垒的轮廓,想来应该是代州旁边的雁门驿。郑直晃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大喊“到了地方,随便吃,俺会钞。”

众人大喜,不由加快了马速。之所以如此,是他们到了驿站就可以换新的马匹。

驿站,是供传递军事情报的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汉代开始就设有“驿传”制度,之后历朝历代延续下来。皇明在全国皆建有驿站,称为驿递,每隔十里置铺,铺有铺长;六十里设驿,驿有驿丞。全国共有驿站一千九百三十六个;还设立了急递铺和递运所,加强了物流信息。同时,本朝驿站还能接待出公差的官员。

自今上即位之后,众正盈朝,驿递制度却弊病丛生。大小官员往来于道路,常常任意勒索夫、马,地方官吏还任意克扣驿站经费,贪污私肥。除此之外,官员亲属,读书人也开始出现肆意调取驿卒充作劳役的事情。

而驿站的官员也不是傻子,干脆私下做起来榻店营生,甚至只要旅客愿意贴补一些银子,就可以用自个的马换取驿站马匹。当然马身上的印模必须剃去,否则出了问题,没人扛得起。这必须行家来做,又是一笔费用。虽然花费不菲,奈何民间需求颇大,慢慢的大路驿站都不声不响的做了起来。

“五郎。”陈懋从外边走了进来“俺瞅见一个刘家管事。”

郑直一愣“刘家?”

“那位刘巡抚。”陈懋提醒一句。

“是做啥的?”郑直明白陈懋特意过来讲这一句,一定有原因。可他现在并不愿意招惹是非。因为刘、焦二人身亡,他如今为了撇清,最好就是对刘仁这个罪魁祸首视而不见。

“贩马。”陈懋低声道“不过这厮应该是刘家在河南的马贩头。”

郑直一听,有了些兴趣“打听一下他是回河南还是去大同。”如今还没有出正月,对方出现在这,也不晓得为了啥。他纯粹就是好奇,同时不想冷了陈懋的心,毕竟对方为了查刘家折腾了将近四个月。

陈懋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已经带回来了尽可能详细的消息“他们刚刚从河南来,带着十多个好手,每人都是好马,护卫着十五辆大车,里边装的都是铁锅,广锅。”广锅指的是佛山铁锅。

“广锅?”郑直差点喝呛到“你之前见没见过对方如此?”从大明最南边的广东佛山大老远贩卖铁锅到大明北部边地,这不赔死?

“这人在钧州开有马铺,俺们在那一个多月,从未见他动过地方。”陈懋摇摇头。

“行,俺晓得了,你把贺五十喊进来。”郑直扔了一锭五两金花银给对方,开始琢磨这些马贩子不贩马,拉十几车铁锅做啥。

“就是贩马啊。”贺五十听了,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郑直不明所以“谁家卖马不要银子要铁锅呢?”

“鞑子。”贺五十低声道。

郑直精神一凛“咋回事?”据他所知,鞑子不缺兵器,也就是讲有铁匠啊,为啥还要用锅换马?

“俺晓得的也不多。”贺五十有一讲一“当兵那会,听管粮末的司吏讲的。他们不会做锅,这锅,看似简单,可是一般人还真不行。稍微一个环节出差池,铸好的铁锅敲打时就会有杂音,用起来就易碎,好好一口锅就废了。在鞑子部落一口锅有时候可以换十个奴隶。就算是破锅,他们也舍不得丢,煮肉时把破了地方修修补补还要凑合着用。有时候没有锅,甚至不得不用动物皮装满水来煮肉。”

郑直猛然记起了他从史臻享身上搜来的那本《天工开物》。因为顾不上,况且里边讲的有很多他都见过,因此一直没当回事。此刻再想,感觉,他真是暴殄天物“也就是讲,他们这是要去和鞑子交易?可不是讲秋天才是马儿正壮的时候吗?”

“那是骑的时候。”贺五十这个也晓得“可商人不就是低纳高出吗?冬日天一冷,草原上肯定得死不少畜生。他们此刻过去,带的又是紧俏的铁锅,人家自然愿意低价把马卖给他们。他们带回来,养上一冬,明年就是几倍的差价。”

郑直拿出烟袋,点上“老贺咋这懂?”

他懂那些人为啥要运广锅了。为什么呢?不止因为这广锅质量好耐用,关键还是耐烧。

“……”贺五十犹豫片刻道“俺以前跟着老侯爷的时候就这么做过。不过都过了四十来年了,啥都没变。”

郑直笑了“是啊,啥都没变。”想到当年北岭坡下近千官旗被人剥去衣甲,斩去首级才几年啊。

可是人力有穷时,他经过一夜考虑后,还是放弃了给刘家捣乱添麻烦的打算。太不划算了,刘宇这么做上边的人晓不晓得?倘若不晓得,自个这么做有啥好处?倘若晓得,自个这么做无异于引火烧身。下边的人晓不晓得?倘若不晓得,自个只怕都无法活着走出山西,倘若晓得,只怕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这里不是京师,在这里,刘宇就是镇守太监之外最大的存在。关键孙汉大伯如今应该在真定,真出了事,谁都救不了他。

第二日一大早,郑直带领马队折向正东,一日后到达繁峙城外。繁峙不设驿站,要想投宿,要么找榻店要么借住民家。可不管哪一条,都需要进城。没办法,这里已经属于鞑子兵锋地界,自从今上登基,大同地界各城城外这几年哪敢住人。

原本他们可以直接进城,奈何郑直不愿意暴露身份;奈何他们的马上带着一张少有的熊皮。

朱千户下马与税监交涉,郑直则闲得无聊四下打量这不大的县城。无意中瞅见城门不远处的一座石碑,好奇的踢踢马腹,待到近前,才发现是一块记载修缮此城的记功碑。顿时兴趣缺缺,朝廷花银子,修城的是卫所军卒,可这碑上不都是一群当官的名字……咦?

原本准备离开的郑直勒马回身仔细瞅了瞅,跳下马来。凑到石碑跟前,盯着上边一处看了起来“……后军都督府都督佥事郑福……”

他伸出手摸了摸面前的这几个字,突然感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五郎。”朱千户凑了过来“咋了?”

“没事。”郑直收回手,转身问“办好了?”

“是,可以入城了。”朱千户点点头。

郑直再次上马,走吧。他突然对这小小的繁峙城感到了亲切,想要在这里追寻一下祖父曾经的足迹。

之后几日,郑直选择在繁峙逗留,每日除了在县城内瞎转悠,就是喜欢听街头巷尾里关于成化朝修缮城墙的故事。

朱千户起初觉得莫名其妙,可听了几次,他不得不将故事里偶尔出现的后军都督府都督佥事郑福和郑直联系起来。郑家是外来户,这他早晓得,可是之前是做啥的,他不晓得。跟了郑直之后,也不好瞎打听。如今看来,郑家如今算是家道中兴。

“五郎。”又闲逛了一整日后,郑直带着朱千户悠哉悠哉的回到了榻店。刚刚走进院子,陈懋就凑了过来“刚刚住进来一支商队,拉的也是铁锅。”

郑直一愣“广锅?”

“不晓得。”陈懋摇摇头“看的很严,不过是从京师那边过来的。”

郑直点点头,果然刘家这么明目张胆,上边是有人晓得的,只是不晓得是谁“盯着他们。”

陈懋应了一声走了,郑直坐了下来,陷入了沉思。井陉径的遭遇让他对自个产生了深深的怀疑。郑直已经发现他遇事变得瞻前顾后,谨小慎微,患得患失起来。可不晓得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让他在这里见到了祖父曾经的痕迹。

他之前听过关于祖父郑福的种种传闻,却从没有如今这般感触良多。祖父这一辈子从没有袭职资格的旁支庶子,一路靠着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给他们这些后辈创造了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局面。期间又有谁指点过他?帮过他?不都是吃了亏挨了打自个长记性,自个摔倒了再爬起来?他如今只是摔倒了一次,就怕了。

郑直拿起桌上放着的精炼,抽刀出鞘,仔细端详起这把不可多得的宝刀。刀刃反射的亮光照在了郑直渐渐褪去稚嫩的脸上,犹如一把剃刀,将郑直坚硬的怯懦一次次刮去。

雄鸡一唱天下白,福德号掌柜刘志笑着摸了一把为他整理衣装的小唱。对方摆动腰肢,娇嗔一声,惹得刘志越发得意。待对方为他整理完毕,拿出一锭二十两银锭放到桌上“这是你们四个的。”却又不等小唱道谢,又拿出一锭五两银子塞到了对方胸口,低声道“爷赏给你的。”

小唱从没见过如此豪客,到底是京师来的,立刻做出依依不舍的表情“爷还会记得奴嘛?”

“自然。”刘志正色道“待俺做成了这趟买卖,就来赎你。”欢场之中杀个几回的他早就得心应手。哪怕出门以后就会将对方抛诸脑后,此刻也可以深情款款的讲出种种你侬我侬之语。

“那奴就在这里等着爷。”小唱别看年幼,却是正经的大同妇。自然也不信刘志的鬼话,不过是看在五两银子的份上,留一个日后相见的由头。

见不到便罢,见到了……可是她们注定无缘相见了。

福德号的车队一出城就被人盯上了。只是这些习惯绿林规矩的镖师并不懂,他们面对的是一支由军户组成的强盗团伙。

对方是在他们刚刚走出一处极易遭强盗埋伏的山坳时,突然杀出来的。第一击车队就直接被射死四个,伤了一个。带队的镖头却自信满满的起身大喊“俺们是京师李家镖……”

这些强盗要是怕啥李家镖局也就不会动手了,一根拇指粗的箭杆直接从镖头脑门穿过,溅了旁边正咒骂的刘志一身。随着一声非男非女的叫喊声响起,车队一下乱了套。

可是不管他们往哪跑,跑的多快,也没有人家的箭矢飞的快。不过片刻,整支车队小三十人,只留下了神志不清的刘志侥幸活命。

“把尸体拖过去。”郑直一边甩着发麻的肩膀跑向那个掌柜,一边对着朱千户大喊“快。”

朱千户立刻开始招呼众人,将死尸拽去他们昨夜提前挖好的大坑掩埋。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刘志此刻已经没了之前的潇洒,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不住求饶。

郑直也不废话,收起御虎弓,抽出精炼,放到了刘志脖颈上,对方一激灵,吓得不敢动了“把你晓得的都讲出来,刘掌柜,大同刘家在代州等不到你了,可你的家人能不能等到你,就看你讲些啥了。”

刘志错愕的抬头看向面前的蒙面人,显然,人家就是专门来找他们的。

夕阳西下,刘三将最后一铁锹土回填之后,一边擦汗一边问郑直“五哥咋把脸涂黑了。”

正用锅底灰往脸上抹的郑直笑道“怕鞑子瞅上俺,留俺做女婿。”旁边的齐彦名没忍住笑了起来。

正聊着,朱千户带着陈懋,邢老大,贺五十骑马赶了回来“五郎,都砸漏了推到河里了,马也都卖了。”

郑直点点头,却开始审视众人。朱千户等人不明所以,只好老老实实等着他吩咐“三郎,把那个掌柜子的衣服穿上,以后你就是俺们的掌柜了。”

王景林初来乍到,郑直就是心再大,也不会留下对方做这种事。因此昨日出了驿站,就拿了郑直的家信,带了熊皮,领着两个匠人启程,按照原计划回真定了。如今这里的都是郑直可以相信,也不得不信的人。可他的人太少了,与其顾此失彼,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把所有大车连带着铁锅全都推下悬崖毁了,把马卖掉,轻装前进。

郑直这么做的底气不是想当然,而是从刘志身上搜出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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