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秋风拂过,枝头枯黄的落叶颤颤巍巍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落到地上,很快被洒扫宫女扫去。
有断断续续的八卦声传了过来。
宫女A:“喂,你说咱太后娘娘从来只爱礼佛,独来独往的,怎么想起宴请女眷了?”
宫女B偷偷张望着四周,压低声:“还能因为什么?皇上可到了纳妃的年龄。”
宫女A惊讶地捂住嘴:“你是说……难怪,宫里怕是又要添新主子了。”
宫女B:“这个和我们没关系,尽心尽力做好该做的事就行了,好了,夫人小姐们快进宫了,快收拾好。”
入了御花园,小径两旁被摆上了各式各样的菊花,有皇菊、金盏菊、万寿菊、绿牡丹等等,姿态各异美不胜收。
一阵花盆底鞋敲响石板路的声音传来,隐约伴随有娇嗔的调笑。
“太后娘娘此番可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户部尚书夫人李氏掩帕一笑,弯着的眉眼里蕴出意味深长的味道。
“可不是么?真要等到陛下开窍,不知猴年马月去了。”一向和她交好的大理寺少卿夫人钟氏连声附和,眼角余光瞥了眼自家女儿,笑容愈发上扬。
丞相府人聂氏皱了皱眉,挑了眼四周轻声呵斥:“不可妄议圣上,嫌命长了不是?”
钟氏自知失言,连忙用帕子掩了嘴连道“失言”,垂下眸去掩过一闪而逝的不忿,心中暗讽聂氏这番作态真叫人作呕。
皇上决定纳妃,为巩固地位,谁家不是挤破了脑袋想把女儿送进宫?
偏她聂氏一副清高模样,当了婊·子还要里贞节牌坊!好让人倒胃口!
待她女儿一朝得势,看她聂氏该怎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她女儿生得的确好,姿妍清丽不俗,能在一众人面前脱颖而出也不是说大话。
相反,相府虽然位高权重,养的女儿却是姿色平平,无半点出彩的地方,她就不信君王还能不爱美色!
一番不见刀光血影的较量,让各位夫人小姐们心中都有了计较,眼见着前方拐个弯便要入九曲桥,纷纷收敛心思应对接下来的考验。
顾太后的一生可谓传奇,最令人艳羡的怕就是先皇对她的深情。
她并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至于心机城府,能在群狼环饲中笑到最后,并没有人敢小瞧。
岁月似乎十分善待她,除了眼角些微细纹,几乎看不出来她已是将近四十的女人。
阖宫上下包括宫外都有所耳闻,这位主子特立独行得很,后宫严令禁止披麻戴孝,偏她一身白衣从不改变,任凭大臣们怎么参,她依旧活的逍遥自在。
渐渐的,这规定在她身上如同虚设。
此次设宴,倒是“略微收敛”换上了月白色宫装,款式依旧简单的很,浑身上下装饰不超过五件,这位主儿一向不喜欢在这方面花功夫。
今日来的不少有投其所好的,可再大胆子也没人敢穿一身白。
要想俏,一身孝,这话是不错,可谁敢挑战天家威严?
众人纷纷上前见了礼,便见着那位主子素来寡淡的脸上露出抹笑,淡淡道:“各位都免礼,今日请各位来便是哀家觉着宫中冷清,想找人说说话,可都别拘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