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障迷,世轻弃
此心奉天不奉情
千佛屠,万人负
吾亦休心不修苦
命怎书,千山芜
是我用情至深处
命怎赎,独我销尽来时途……”
夜空中,清泠的歌声还在继续。
木头做的船舫本就燃烧极快,再加上提前被人泼了桐油,更是火势冲天,浓烟呛人,哔哔剥剥仿佛要焚尽一切罪恶。
墨九卿捂着嘴弯腰咳嗽几声,眼睛被熏得挤出几滴生理性泪水,她掏出手帕沾水后捂住鼻子匍匐着身子去找白拂景的身影。
一片狼藉中,她看到了他,浓烟熏黑了他的白衣,发丝微乱让他看起来难得多了几分狼狈,他那双琉璃眸仍旧是红色的,好似已经失去了理智,沦为一个杀人利器,手起刀落,血光飞溅,半点不含糊。
那周身凌厉的气势让人轻易不敢靠近。
墨九卿眼睁睁看一块燃烧着的横木摇摇欲坠,顾不得那么多,横冲上去上去拼尽全力一把把他撞开,肩膀上狠狠挨了一下,闷哼一声,火辣辣的,她感觉整个疼痛神经都要麻木,身子猛地趔趄一下摔到地上。
“嗯……”墨九卿捂着被灼伤流血不止的肩膀,疼出眼泪花儿,她看白拂景还躺在地上,神色茫然,愤愤地踢了他一脚,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狠狠把他提了起来。
猩红渐渐褪去,琉璃眸有些茫然地望着她满眼泪花,很是不解。
墨九卿也顾不上他又抽什么风,火势越来越大,船身不堪重负发出吱呀声响,似乎下一秒就会倒塌,连城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她扯着白拂景的衣领来到船边,望了望猛烈的火势,又看了看幽蓝深沉的大海,努力克服心里的恐惧,狠狠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抱着他往水里纵身一跃。
随着溅起的大片水花,汹涌澎湃的海水就先灌入耳朵,鼻子,口腔,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极了水开的时候沸腾地冒泡,墨九卿屏住呼吸死死扒住白拂景,刚跳水的时候,伤口发出一阵强烈的刺痛,现在好像已经痛到麻木,心里又是后悔又是埋怨。
要不是带上他能多一条活路,她才不会管他!
墨九卿心一横,不管了,要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被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包围,长时间的缺氧让墨九卿脑子发沉,手脚也变得沉重起来,她晕乎乎地看了一眼自从跳水后就一直静静盯着她的白拂景,心头腾起一阵恼怒,像一个八爪鱼一样扒了上去。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脑子一片空白,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掐住白拂景的下巴,贴上他的唇,舌尖灵活的撬开他的唇齿,阖动着唇拼命汲取氧气。
动作堪称一气呵成!
墨九卿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当女流氓的潜质!
她像是被人打了一棒子当场愣住,一个不小心海水呛进喉管,拼命的咳嗽,这一咳忘了自己还在闭气,气流一阵上涌,竟是活生生呛晕了过去。
“……”
已经恢复神智的白拂景盯着怀里晕过去的人神色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