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该用膳了。”李忠掬着身子,白色拂尘贴在衣袖边,一张铺满面粉的脸上满是恭顺。
国师不在的这三年,他可是深深体会到这外人眼里的傀儡小皇帝手腕儿有多狠戾!可怜他每天侍奉君前都恨不能把脑袋系裤腰带上。谁说皇上跟前的红人好当的?
君洛放下手中的奏折,缓缓站起身。
十八岁的少年身条儿猛地拔高,纤细修长,银白色的常服衬得他愈显羸弱,已经长开的五官更是难掩风姿,面色莹白胜过明月的皎洁,他的眉极为清秀写意,像是山水画上无意间的落笔,着墨不多却风韵天成。
月色透过雕花窗,顺着他漆黑的发,缓缓流入眉梢鬓角,点亮他幽沉狭长的凤眸,端的是少年初长成,风流更添三分。
李忠却不敢多看半分,只因这眉眼细看竟然神似前朝那位阎王太子君祈墨,果然是君家人么。
“阿九要回来了吧?”君洛突然抬眸斜睨他一眼,原本有些凉的眸中似有暖意划过,如火树银花般转瞬即逝。
李忠恭恭敬敬垂了头应声:“是,估摸着就这几天了。”
君洛只手捻了案几上琉璃盏仔细打量,若有所思一会儿,唇角露出几分愉悦的笑:“把离恨天腾出来罢。”说罢他又喃喃补上一句,“她喜欢那儿。”
“嗻。”李忠眼观鼻鼻观心,陛下和国师的关系他可不敢妄自揣测,不过民间传闻绝非空穴来风。别说离恨天,就是把皇宫拆了给国师玩儿陛下也没半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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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棺天成,红衣袭人。
这是一副极为诡异的画面。
首先,此地名为寒冰洞,乃历代帝王修身养息之地,极为神秘,从前朝太子君祈墨那儿后就无人知晓了。这人能躺在这里,不得不说,十分诡异!
其次,她着一身红衣躺于棺中,双目紧阖,颠倒众生的容颜透着一股子苍白,若不是脸上纤毫清晰可见,怕要让人误以为是一座冰雕。毕竟很少有人能生成这幅模样,妲己褒姒在世也不过如此。更难得的是,她眉眼秾丽凛然,竟有几分雌雄莫辨。
然不难看出,这是个死人,而且已经死了很久。
这就是这冰棺的神奇之一,尸身不腐。
那这红衣女子又是谁呢?
倏地,一道紫光落入她的眉心,额头正中留下了一道既似莲花又似火焰的图案,拇指大小,使得她一张未施粉黛的脸上生生多了几分妖异,妖,而惑。不过一瞬便又隐没,仿佛刚才那一幕不过是错觉。
紧接着,更诡异的事发生。
那女子猛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凤眸狭长,眸光潋滟,媚色天成,隐隐约约流露那眼角的冷光,衬得眸子轻佻,越发显得凛然犀利。
仿佛神来之笔,活色,这时才生香。
红衣美人缓缓坐起身,静默片刻,然后……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卧…卧槽!同学空调能不能关小点?节能环保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