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水之尧送花映雪去学校之后,便坐上了飞往帝都的客机。三个小时后,他站在了帝都协和医院的大门前。帝都协和医院,连续多年来居于国内最佳医院排行榜榜首的位置,是当仁不让的Z国最顶尖的医院。
某vip病房,一个白发苍苍的中年男人坐在病床旁边,握住病床上女人的手,眼神深情而悲恸,细语道:“雪琴,还要多久你才能醒过来?你已经睡了六年了,别再睡下去了好吗?我求求你,醒来看看我,看看这个世界。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因为工作忽略你,不该把工作看得比你还重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改过自新好吗?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伤心。我”说到这,他听到一阵门铃声,不由停了下来。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将女人的手轻轻地放回床上,站起来柔声道:“我去看一下是谁在按门铃。”
当他看到门外的人时,心里的疑惑更盛。他很确定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这样英俊矜贵的人他只要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若是前些年,自己还没退出娱乐圈,对方来找他还说得过去。可是早在六年前,他就向全世界宣布不再工作了。所以,他还真不知道对方找他有什么事。
水之尧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语气肯定道:“你就是孙可先生吧。”
孙可点了点头,问道:“请问你是?”
水之尧声音很平和,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我是能让你妻子醒过来的人。”
孙可浑身一震,双眼爆射出惊人的光芒,激动地问道:“真的吗?您真的可以让她醒过来吗?”一听到水之尧能让他妻子醒过来,他对水之尧的称呼立即由“你”变成了“您”。
水之尧“嗯”了一声,笑着问道:“你不请我进去看一下她吗?”
孙可急忙侧身,伸手指着里面,恭敬地说道:“您请进。”
水之尧越过他,走到病床旁,拿起女人的手替她把脉。
孙可见他如此,便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接着,在水之尧把完脉的第一时间,他忍不住道:“怎么样?您能让她醒过来吗?”
水之尧说了两个字“等等”,然后在孙可疑惑的眼神下,走到洗手间把手清洗了两遍。过了会,他走到窗户前面对着孙可站着,对他说道:“这些年你把她照顾得很好。只需一个月,我便可以让她完全康复。”
孙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您说完全康复?”当初医生可是说,她即使醒了也无法行走。
水之尧淡淡道:“我不屑说谎。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马上让她醒来。”
孙可着急道:“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
水之尧轻勾唇角,说道:“你真的不听一下吗?答应了我,你可就一定要做到,否则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孙可顿了下,应道:“好,那您说说看。”
水之尧道:“拍一部电视剧。”
孙可眉头一皱,陷入了激动的思想斗争中。他不答应的话,雪琴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醒;他答应的话,雪琴醒来自己又因为工作没办法陪她,到时候她可能又会胡思乱想……
水之尧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说道:“你可以带她去剧组。这样一来,即使你忙着也不用担心她没人陪。她以前会走到那一步,都是因为总是一个人待在家里想东想西。”
孙可咬咬牙,对水之尧道:“我答应您,拍!不管什么类型的电视剧我都拍!”
水之尧轻笑一声,说道:“放心,不会让你去拍三级片的,是你最擅长的玄幻题材。”
孙可愣了一下,不禁道:“为什么特地来找我?明明找其他导演更容易。”
水之尧走到他旁边,将一个小瓷瓶递给他,说道:“因为这一块,你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是最优秀的。”
这不是拍古装戏的时候经常用装药的道具吗?看到小瓷瓶,孙可对水之尧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他双手接过瓷瓶,真诚道:“谢谢您的认可。”
水之尧道:“我认可你是因为大家都认可你,你真正应该感谢的是那些喜欢你作品的人。是他们,给了你妻子变成正常人的希望。拍出一部优秀的作品,就是你对他们最好的回报。”他顿了顿,说道:“把瓶子里的药全部倒进她嘴里。”
孙可走到床头,一手捏住黄雪琴的脸颊,在她被迫张开嘴后,将小瓷瓶里的液体全部倒了进去,而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不想漏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水之尧嘴角抽了抽,提醒道:“她就是吸收药力也要一段时间啊。”
“呃”,孙可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道:“让您见笑了。不知她什么时候会醒?”
水之尧道:“五分钟左右。”
孙可深信不疑,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如此信任。悬着的心放下来后,他开始跟水之尧聊天:“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水之尧道:“水之尧。”
孙可道:“不知是哪个zhi,哪个yao?”
水之尧道:“我名字的意思是,水中的帝王。我想以你的学识,应该不需要我再介绍是哪两个字了吧。”
孙可摇头道:“不需要。”水之尧,好奇怪的名字,好奇怪的寓意。
水之尧道:“我需要你拍的作品是由小说《无双天下》改编。”
孙可疑惑道:“《无双天下》?我好像对这小说没有印象。”
水之尧道:“你没印象也不奇怪,这部小说是去年开始连载的。”
孙可笑着道:“原来如此,我已经整整六年没上过网了。不过水先生请放心,我会尽快抽时间阅读这部小说的。既然我接下了这份工作,就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把它做好。”
水之尧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很欣赏你追求完美的性子。”
孙可迟疑了一下,问道:“水先生,请问能不能在我妻子的身体完全康复后再开拍?”
水之尧道:“这是自然。若她不恢复健康,你也没办法将精力全部投入进去吧。”
孙可感激道:“谢谢您的体谅。”
水之尧道:“七天后,帮你妻子办理出院手续,然后带着她到S市住下,不用住医院。”
孙可疑惑道:“S市?”
水之尧点头道:“你总不能让我一次又一次千里迢迢从S市过来给你妻子看病吧。”
孙可立即摇头,说道:“不能不能。”
水之尧道:“演员都是新人,从来没有拍过戏。大家都在S市,到时候你可以提前给他们做下辅导。”
孙可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敢相信道:“全部都是没拍过戏的?”
水之尧点了点头。
孙可道:“我能请问一下为什么要做如此决定吗?你明明十分重视这部电视剧。”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不是说新人不好,只是毕竟没有经验,表演难免会生涩。”
水之尧道:“你放心好了,戏份重一点的都是本色出演。《无双天下》这部小说的作者描写人物性格的时候是直接以身边的朋友为原型。等你看过小说,再接触过演员们,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孙可惊讶道:“竟是量身打造!”
水之尧“嗯”了一声,说道:“你妻子快醒了。若别人问起她怎么醒的,你就说被你唤醒的,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在其中起了作用。”
孙可果然发现显示屏上曲线的变化。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道:“恩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将你的事告诉别人的。”他顿了一下,迟疑道:“我妻子可以吗?我怕到时候不好跟她解释拍戏的事情。”
水之尧点了点头,沉声道:“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否则我能让她醒,就能让她永远地睡下去。”
孙可道:“嗯,我答应你。”
水之尧道:“我想你肯定有很多话要跟你妻子说,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孙可急忙道:“水先生,我还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
水之尧一边走,一边道:“你不需要知道,等我联系你就好。不用送了,好好跟你妻子聊一下吧。”
孙可踏出去的脚收了回来,朝着水之尧的背影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说道:“您慢走。”水之尧的背影消失后,他将视线转移到黄雪琴脸上,赫然发现她正看着自己。他激动道:“雪琴,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说着,他鼻头泛酸,眼泪盈眶。
黄雪琴迟疑道:“孙可?”因为许久未说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并不动听。
孙可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你老公。”
黄雪琴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不敢置信道:“你的头发怎么全部白了?”
孙可抓了抓头发,说道:“六年前,我听医生说你可能再也醒不来,头发就在一夜之间全白了。”
黄雪琴又是震惊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孙可笑着道:“看惯了你就会发现其实还挺好看的。”
黄雪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问道:“我竟然昏迷了六年吗?”
孙可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好狠的心!六年来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可你愣是不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