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刚刚还说要把我当亲娘看待,现在竟然就用这破旧货敷衍我,这就是你所谓的知恩图报?该不会是你囊中羞涩,掏不起银子吧?”
姜丰华不急不怒,眼神里有赤裸裸的暗讽,“不对啊,你身上的绫罗绸缎怎么也值个几百两银子,给我们买这么几匹布那还不是小意思。
难不成你身上穿的衣服是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就是专门在我们面前充面子?”
众人闻言,目光落到了赵玉梅身上。
贵人们的眼光是最毒的,瞬间发现赵玉梅和小丫头的衣服好像真的不是很合身,而且衣摆出还有不少的褶皱。
当真有些像捡来的。
难不成这对母女真的是打肿脸充胖子,就为了在这个老妇人面前显摆?
反应过来后,大家看赵玉梅的眼神都变了味,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就连掌柜的面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亏他刚刚还陪着笑脸给这对母女介绍了这么久,没想到竟然是个假贵人。
赵玉梅的遮羞布被揭穿,脸色一阵苍白。
贵人给她们的衣服都是普通的下人衣服,她和闺女身上的衣服确实是在偏院的女主人房里搜罗来的。
就连胡心悦也觉得有些丢脸,本来她穿上这身衣服,走在大街上很多平民都羡慕的回头看她,没想到姜奶奶竟然说她的衣服是捡来的。
“婶娘,你自己日子过的不好,是不是认为旁人也应该下地狱?”
赵玉梅脸红脖子粗的说到,然后气冲冲地拿起了选了好久的那匹绫罗对掌柜说,“掌柜,这匹绫罗个给我包起来。”
掌柜一怔,面上立马露出笑容,“好好好,我这就给夫人包起来。”
看来他也不算眼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小娘子虽然穿着不合身,但还是有些身家底子的。
“我不是冤大头,自认为用那匹布报答婶娘已经对得起良心,就算是我有千金万两也只会花在值得的人身上,很可惜,婶娘伤我们太狠,不值得我这样对待。”
赵玉梅眼神痛惜,好像姜丰华真的把她怎么了似的,实则是为了掩盖自己囊中羞涩的事实。
贵人们忍不住交头接耳,看出了几分猫腻,这个赵玉梅前后的态度明显不是真心实意想报答这个老妇人的,这个老妇人也有些太贪口了。
不过,他们才不管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积怨,权当免费看了场大戏。
“哦?”姜丰华笑了,“你不愿意当冤大头,余家自然也不愿意,你和你闺女占了我余家这么多便宜,能要回来一点,我们也是欣慰的,权当喂了条养不熟的狗,杀卖狗肉回的本。”
“掌柜的,这个处理货给我包起来,我拿回去刚好可以做几套被面,你也听到了这个小娘子给我掏钱。”
边说她边望着一脸怔愣的赵玉梅笑的更深了,意气是小,能让赵玉梅偿还余家才是真,多少她都不嫌。
掌柜可不管客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只要能卖出去东西就行,三两下包好绫罗和处理布匹,笑眯眯的望向赵玉梅,“夫人,绫罗是二十两银子,处理的绸缎是二两,总共是二十二两银子,请问您是给现银还是银票呢?”
赵玉梅瞬间面如死灰,她没想到姜丰华竟然真的会无视自己的侮辱,真的接受她的施舍,她全身上下刚好只有二十两现银,只够买一匹绫罗的。
看着一屋子的贵人眼带鄙夷的看着自己,赵玉梅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些,现在她在勋贵的府上还没有站稳脚跟,今天确实不该贸然的出来找姜丰华的不痛快。
现在弄的自己骑虎难下,白白出了丑。
掌柜见赵玉梅迟迟不说话,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夫人?”
胡心悦面色窘迫的扯了扯赵玉梅的衣服,生害怕娘亲真的拿不出银子来。
她本来想在余玖甜面前找点存在感,没想到却弄巧成拙,真是太丢人了。
余玖甜看着胡心悦窘迫的样子,差点没管住自己飞扬的嘴角。
哈哈,不管这对母女变成什么样子,都甭想给外婆找不开心!
事情已经无法扭转,赵玉梅只好讪讪的拿出了荷包里的二十两银子,又伸手忍痛摘下了头上的一只碧玉钗递给了掌柜,“我今天出门本来没想着买布匹,所以并没有带足够的银子,这个钗子至少也值个三四两银子,给你了不用找零了。”
掌柜撇了撇嘴,点清了银子,又仔细的看了钗子的成色,这才勉强收下,不过对赵玉梅再也没了先前的好颜色。
伙计把两匹布分别给了姜丰华和赵玉梅。
姜丰华大大方方的收下了,意味深长的看着赵玉梅笑了笑,也不管旁人怎么讥讽的看着自己,拉着余玖甜就走出了布庄。
“外婆,我们不是要买很多的绸缎给舅父们做衣服吗?现在不买了吗?”
余玖甜脆声的歪头问姜丰华。
姜丰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买绸缎的可不只有这一家店,这里的掌柜这么瞧不起人,我们为什么要把银子给他赚?走,外婆带你过逛一逛,哪家布庄的掌柜和善,我们就在哪家布庄买。”
“好嘞,甜宝也觉得那个伙计叔叔和掌柜叔叔不善良,不让他们赚我们的钱钱!”
余玖甜一下子欢快起来。
她们还没走远,对话一字不落的被屋里的人听了个全。
贵人们眼神各异的看了看掌柜和伙计,这家店的货色虽然好上那么些,但是店里的人确实个个都是势利眼。
众人的目光下,掌柜的脸色变得难看又尴尬,赶紧赔着笑脸让伙计招呼客人们选布,末了又朝另一个不显眼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会意的打包了两匹布快步出了布庄。
赵玉梅听到姜丰华的话,更是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们要买很多的绸缎?
绸缎虽然没有绫罗贵,但也不是平头百姓穿的起的,姜丰华和贱丫头一定是买不起故意虚张声势找面子。
心里这样想着,她的腿脚却不由自主的走出了布庄,跟上了姜丰华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