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可是却又不敢真的嚎哭出声,最后哭到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人生当中这样哭过的次数并不多,哭过之后她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洗礼了一般。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她终于不再痴望了,她不再痴望会有任何人会拯救她。
她是被抛弃的人。
从此以后,就卑贱地活下去吧。
……
沈箬原本还想要同温琬再说什么,可孟静窈却在这时候从阁楼上走下来,她远远地只一眼就看到了沈箬,自然也就看到了沈箬身旁的温琬。
在看到孟静窈的那一刻,温琬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下,这是她们大半个月以来的第一次见面。
她眼睁睁地看着孟静窈朝她们走过来,可目光就只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照理说,她们之前是打过照面的,她本不应该如此惧怕孟静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孟静窈在看向她的时候,目光中充满了敌意。
她想,她应该不会看错的。
那目光虽只有一瞬,却让她不受控制地颤抖,紧接着膝盖一软便跪在了地上,“见过青娉郡主。”
走到二人跟前,孟静窈并没有立刻让温琬起身,而是笑呵呵地望向沈箬,扬声问她:“你是何时过来的?竟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温琬的时候,她现下只觉得厌恶。
她记得初见温琬时,她尚还能维持礼貌和冷静,可如今却是怎样看温琬都觉得生厌,仿佛被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即便知晓沈砚将她送过来的时候毫无留恋之意,她却丝毫不觉得痛快。
这些无端的情绪就像是罂粟的种子,早早地就在她心里生了根,然后无限繁殖开来,荼毒了她的头脑和心智……这些天阿碧对温琬的所做所为,她其实全部都看在眼里,她知道阿碧做的那些事有些出格,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她一直在选择视而不见,甚至是在故意纵着阿碧苛待于温琬。
而且,看着温琬如今这样,她突然病态地感觉到快意。
见孟静窈将温琬完全视作空气一般,沈箬忍不住用余光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温琬,见她将头埋得很低,恭顺得仿佛真的就是在这里伺候的婢女……她只觉得心里极不是滋味,那感觉像是被针挑过皮肉,一抽一抽地疼。
不过在面上她却又极力维持着镇定,然后笑着对孟静窈道:“我、我也是刚到来着。”
沈箬只有沈砚顶头一个哥哥,所以她一直将孟静窈视作长姐一般,在面对孟静窈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紧张,生怕她这时候说错了什么话,再让孟静窈迁怒于温琬……
孟静窈却对她笑笑,然后一摆手,道:“走吧,去我房里。”
沈箬立刻愉快地道:“好啊好啊!”
在这里,她恐是一刻都待不下去,这种感觉太让人难受了……静窈姐不让那个小女人起来,她自然也不敢出声,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