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儿,活下去。”
……
原来那不是梦!她在昏迷时确实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他的声音。
温琬一时间思绪纷乱,他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吗?又怎么会救下他?他应该恨极了她才对,可是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那样悲伤?
见温琬良久没有说话,那婢子便问:“姑娘,你怎么了?”
温琬这才回过神来,低低地道:“我没事。”语落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拉着那婢子又问:“那……大将军呢?”
那婢子几乎脱口而出:“大将军自然是在将军府了。”
“他不住这里?”温琬望着那婢子又问。
婢子摇了摇头,见温琬失望地垂了眼眸,她又赶忙找补道:“大将军虽然不住这里,但是姑娘昏迷的这些日子,大将军总是时常过来探望的。”那婢子说着话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道:“哦,对了,大将军还说要您好生养身子,等身子养好了,便叫奴婢陪着您去挑选屋内的陈设摆件。”
“好,我知道了。”
温琬失魂落魄地躺回去,原来,他是把她一个人扔在了这里。
“我已经叫人将府邸收拾妥帖了,只是陈设摆件还尚未安置,只等着你住过去之后亲自挑选添置,可好?”她想起分别前他说过的话,原来他根本没有打算要接她同住,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打算好要将她扔在这里的……
那她和他的一同经历过的那些时光,到底算什么呢?
她于他,又算什么呢?
她亦想起那日卫枫的话:“你竟然敢提大将军?那你可知大将军的父亲便是死在了十年前的那场战役之中!”
是了,他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没有杀了她就已经是心慈手软了……她本就不该再奢求太多。
……
温琬的伤足足养了一个月才算是彻底痊愈。
听给她换药医士说,好在那支箭射了歪了些,却是再往心脏偏上半寸,就算是九天神人下凡,也断是救不了她的。
她一时不知道是该感谢容胤箭法退步,还是该谢老天保佑了。反正不管怎样,在熬过最危险的那几天后,她总归是又一次脱险,并且顽强地活了下来。
养伤的这些天,是温琬最难熬的一段的日子,伤处隔一天就要换一次药,且不能沾水,不能见风,不能沾荤腥,不能随意走动,每天还要喝那些苦的要命的汤药,温琬甚至在想,这和坐牢也没什么分别了吧?
好不容易等到伤口痊愈,她总算是能走出卧房了,只是沈砚并不准她出别院,她就只能在院子里到处走走。
贴身伺候温琬的婢子叫画春,从前是在将军府里伺候的,今年刚过了十八岁,身量短短笨笨的,圆脸,肉鼻头,生得不大好看,但做事却十分利索,而且爱笑,也爱说话,和温琬相处得十分不错。
听画春说,沈砚的这个别院之前从未住过人,空置了许多年,因为温琬来了,沈砚才命人将院子收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