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脸上依旧是从前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没有说话,而是规规矩矩地朝温琬施了个礼,口中说道:“晏青终归是大将军的人,自然要奉命行事,此番……多有得罪了。”
温琬惊恐地望着晏青,身子不断地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晏青!你要做什……”
话音还未落,温琬只觉得肩膀骤疼,紧接着身子一轻,整个人便倒了下去,之后就再也没了意识。
……
等温琬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已是身在一间陌生的卧房之中。
她觉得仿佛是身在云中,浑身软绵绵地没有力气,即便如此,她还是强制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支撑着从床榻上起身。
这是在哪里?她怎么会在这?
她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正当她努力回想她失去意识之前的记忆之时,房间的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在看到沈砚的那一刻,温琬全身几乎不受控制地战栗,她像是被活生生钉在树桩上的鸟儿,又像是被按在砧板上等待宰割的鱼,紧抿的双唇几乎在一瞬间就失了血色。
沈砚上下打量着瑟缩在床角的温琬,唇边衔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语调像是在同温婉叙旧:“小琬儿,好久不见了。”
温琬抱着膝盖,抖如筛糠,在听到沈砚开口同她说话的那一刻,她几乎本能地从床榻上起身,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将军万安。”
“起来吧。”沈砚示意温琬起身,然后不紧不慢地道:“你如今是县主了,原不用向我行此大礼的。”
温琬听着沈砚说话,他此时虽就站在她面前,可每一句都仿佛带了回音,她一字一句地听着,神色开始有些恍惚,灵魂仿佛脱离了躯壳一般,口中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这些天一直困扰她的梦魇,竟然都是真的……
“怎么不说话?”沈砚走近温琬,伸手并不温柔地勾起她的下巴,唇边的那抹笑意愈发冷冽,“大半年未见了,小琬儿就没什么想说的?”
话音未落,温琬就已经再一次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看你,总是行这样大的礼做什么?”沈砚一把拉起温琬,语气和缓,看起来对温琬关怀备至,“我已经说过了,你如今是县主了,原不必如此的。”
沈砚越是如此,温琬心里便越是惧怕,因为她还算了解他,她知道他此时看起来云淡风轻的笑容背后隐藏的是什么,她也知道他会有怎样的手段对付她,他就像是老练的猎手,虽不会取她的性命,却也会让她比死还要难受。
她几乎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声音颤抖地道:“温琬只是一介女流,求大将军放过我吧……”
沈砚却勾唇而笑,他轻捧起温琬的脸颊,看起来极为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哭什么呢?你看你这样子,真是哭得我心都软了。”
温琬浑身抖得厉害,可是再恐惧,她也不得逃离,在沈砚低头吻上她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办法控制地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