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中闪烁着点点柔和的星光,这副完全可以称得上平和美丽的画面在张黎生的脑海着不断闪现,却令他莫名其妙的全身战栗,几乎要昏厥过去。(百度搜文學馆)
如果不是将‘巫’道祭门修炼到了伍巫之境,灵魂中涌动的巫力令青年最后一丁点的理智不至丧失,失态的用尽全力将亚特兰蒂斯人的‘记录仪’从眉心一把抓下,恐怕他早已释放出血肉中的虫海,化生最强之躯,咆哮怒吼,将直升机撕成了碎片。
“黎生先生,黎生先生,您怎么了?”看到张黎生突然想说急症发作般的异常表现,索梅丽尔露出惊疑的表情盯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开口问道。
听到这句仿佛从极远处传来,声音显得虚无缥缈的问话,虽然不明白自己将记载着‘亚特兰蒂斯’远古历史的‘记录仪’贴在额头为什么会突然产生那种如同呆在蛇穴旁的青蛙一般本能畏惧的感觉。
但慢慢恢复冷静的张黎生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说出实情,免得引起亚特兰蒂斯人探究的兴趣,灵机一动,编造出了一个勉强说的过去的理由,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没什么索梅丽尔女士,没什么。
刚,刚才‘记录仪’在我头脑里投射出来的可怕景象实在太令人震撼了,我一时有点接受不了,所以才,真是,嗯,那真是太,太恐怖了…”
远古亚特兰蒂斯人与‘海怪’激战的场面的确令人惊恐震撼,但张黎生那种浑身发抖,缩成一团的表现却显得过于无用,看起来连普通地球人的意志力都不如,自然引起了机舱中其他见识过‘记录仪’的家伙们的轻蔑心理。
可在其他人暗暗露出嘲笑表情时,索梅丽尔却疑惑的说道:“我们的祖先与海怪激战的场景的确非常惊心动魄。
但您才刚把‘记录仪’贴在额头。就看到战争场景了吗,我记得最开始应该有一段很短的星光流转的画面,让人先把情绪稳定下来,缓冲…”
“稳定情绪,噢,索梅丽尔女士,就是因为前面有那一小段宁静的星空画面,接下来的战争场面才会在一瞬间严重打击了我的精神…
噢,我不想提了。真的,我一点都不像提起了,只想趁着直升机还没到‘费伦’好好冷静一下。”根本就没看到任何战场场景的张黎生怕自己露出破绽,谎话连篇的再次打断了索梅丽尔的话,伸手把‘记录仪’还了过去。
但不等亚特兰蒂斯女人接过‘记录仪’。他心中一动突然强笑着说道:“男子汉应该勇于面对挑战,连一份‘记录’都没勇气看完实在太伤自尊心了。
索梅丽尔女士,您这个‘记录仪’可以借给我用几天吗,飞机上不是合适的地点,我希望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能慢慢克服心理上的障碍,把您祖先的‘记录’看完。”
“当然可以。但请您小心保管。”索梅丽尔犹豫了一下回答说:“这份‘记录仪’的内核是件古物,在我的家族世代相传,否则我一定会把它送给您当作友谊的见证。”
“谢谢索梅丽尔女士,不用礼物见证我也能感受到您真挚的友谊。”张黎生趁机露出感谢的表情说道:“好吧,为了这种真诚的友谊,我决定帮您完成侦查‘海虾二号世界’的任务,但就怕到时作用没有你们想象中大。”
“您答应我们的请求真是太好了。”索梅丽尔欣慰的说道:“不用妄自菲薄黎生先生,在一个有主人的‘异世界’。象您这样已经成功融入土著社会,并且取得不错地位的向导对侦查工作绝对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女人说话间,直升机在费伦市的郊外缓缓下降,张黎生笑笑不再讲话,默默从窗口鸟瞰几个月前还显得人潮喧闹,很多人甚至不得不住进帐篷的沙漠新城此刻冷清的景象,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亚特兰蒂斯人出现后展示出的强大实力和友好态度显然已经令地球各国动荡的形势稳定了下来,米国愿意迁徙至‘诺亚世界’的移民不断减少就是一个明显的征兆,但聪明人都能看出,这种建立在其它文明帮助下的稳定,必然会让地球越来越受制于‘亚特兰蒂斯’。
“黎生先生,我们下去吧。”武装运输机在沙地上停稳,索梅丽尔打断了张黎生的思绪,微笑着说道。
“是啊,我们该下去了。”青年扭头一笑,站起身慢慢走下直升机,望了望不远处空荡的街道,朝莱瑞拉问道:“上校先生,我们现在就直接去机场吗?”
“是的张先生。
我们找到您的速度出人意料的快,所以可能要在候机楼里等上几小时了,”莱瑞拉点头回答说:“不过运气好的话,应该不会耽误您今晚在纽约享用晚餐。”
“噢,那可真不错。”张黎生竖起拇指说道,他话音刚落,索梅丽尔突然笑着问道:“一顿丰盛的晚餐是很令人向往,但黎生先生,那之前我觉得您还是好好想想过完圣诞节后,我们具体那一天去‘海虾二号世界’?”
“这的确是个问题,”张黎生默默盘算了一下说道:“按照地球西元历法,十二月二十五日是圣诞节,之后我再休息一天,准备一下,嗯,我们十二月二十七号早晨十点在纽约城郊的军事基地碰面,然后直接出发可以吗?”
“很紧凑的安排,我没有意见。”索梅丽尔满意的笑着说,两人刚把时间定好,几辆黑色休旅车已经停到了直升机的旁边,众人上车向费伦市的机场赶去。
新墨西哥州和纽约城之间的遥远距离,在现代化的交通工具下只是短短半天的旅程,但张黎生回到肯尼迪国际机场时也已经是深夜时分。
专机着陆,青年走下飞机便感觉到了纽约夜晚逼人的寒意,他抬头望望繁星点点的晴朗夜空,摸出手机简短的打了个电话,朝米国情报官以及亚特兰蒂斯人礼貌的道别说:“感谢把我送回纽约莱瑞拉上校,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索梅丽尔女士,记得我们约好的时间,二十七号见。”
“张先生,我们就是从纽约出发的,机场外有停着的车,你要去哪都可以送…”莱瑞拉善意的说道。
“噢,谢谢您的好意上校,不过不必了。”作为曼哈顿机场二十四小时提供专车接送服务的顶级贵宾,张黎生摇了摇头,打断了上校军官的话。
莱瑞拉还想再说什么,恰在这时就看一辆加长的黑色凯迪拉克房车亮着柔和的车灯,停在了张黎生的身旁,紧接着一个带着蓝色圆帽的司机快步走出驾驶室,绕到青年身旁打开车门恭敬的说道:“晚上好,张先生。”
“晚上好,司机先生。”对司机礼貌的笑笑,张黎生朝莱瑞拉挥挥手说了一句:“瞧上校,我的车已经来了。”,低身钻进了汽车。
“做个亿万富豪可真不错,”寒冷的夜空下,莱瑞拉望着转弯缓缓走远的礼车耸耸肩,对索梅丽尔说:“瞧,索梅丽尔军士长,我说过我们的目标是个大人物吧。
好在您和您的手下表现的足够慷慨,让事情有了圆满的结果。”
“是啊,好在事情有了圆满的结果…”亚特兰蒂斯女人笑笑,凝望张黎生离开的方向沉默了几秒钟,低声说道,而在这时,青年正向机场司机吩咐着,“去曼哈顿‘四季酒店’。”
“是,张先生。”司机恭敬的回答一声,驾驶着黑色房车拐出机场,在纽约市宽敞的道路上顺着车流时快时慢的行驶着,大约半小时后停在了‘四季酒店’华贵典雅的门厅前。
车子刚刚停稳,酒店侍者便抢先帮张黎生打开了车门,在得到五十米元的小费后一路殷勤的将青年迎到了前台,直到客人开好房间才离开。
就这样在四季酒店住下后,第二天清晨,张黎生早早起床,在纽约市里漫无目的的悠闲乱逛了十几个小时,晚上十点左右来到东城一家门前排着长长队伍的夜店门前。
“嘿,小子,想在圣诞节前做最后的狂欢,就到后面慢慢排队。”把守着夜店大门,在零下十几度的低温下仍然露出手臂上的毒蛇纹身,像是篮球运动员一样高大壮硕的保安低头看着眼前个子只到自己胸口的亚裔青年,面无表情的低声吼道。
“我本来是打算去后面排队的,但可惜我的两个双胞胎朋友不愿意。”张黎生笑了笑把手伸进了口袋。
“别耍花样…”看到他的动作,保安紧张起来,正要伸手推搡,突然就见青年拿出了两张百元大钞。
“看我这一对名字都叫富兰克林的朋友多么的友善,他们告诉我说想认识你,还打算跟你回家,你觉得怎么样保安先生?”张黎生说着把钞票塞进了黑人保安的手中。
“我觉得很荣幸,”保安摩挲了一下手掌确定是真钞,彬彬有礼的侧身让开道路,“慷慨的先生,欢迎您光临‘午夜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