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怜星楼,朱樱和陈琦两人在三楼的包厢里坐着。
等到青竹来了后,陈琦便一脸暧昧地出去了,留下了朱樱和青竹两人。
朱樱看了看一进来就一直低着头的人,看不到他的脸,只觉得好像消瘦了很多。
谁也没有说话,房间里一时寂静。
“青竹,好久不见”,朱樱开口说道,也没直接过问他找自己的事情。
青竹听到声音后,单薄的身体轻轻颤了颤,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张雪白消瘦的脸,尖尖的下巴衬着一身白衣,原本温润如玉的气质又添了几分娇怜之姿。
“女君,好久不见”,青竹挤出一丝笑容,眼神贪婪地看着朱樱。
朱樱感觉有点尴尬,甚至有点后悔来了,正想着要说点什么,青竹便开口说了下去。
“前段时间听闻女君成亲了,结婚那天好热闹,可惜青竹没有机会看到。”
“真不知道女君的夫郎是何等优秀的男人,能够得到女君的青睐,陪在您的身边。”
“青竹一直等着女君来,可是女君好久好久都没来了。青竹自知身份低微,不可肖想女君这般人物,但是,青竹也想如那飞蛾一般试一试。”
青竹说着,一边慢慢靠近了朱樱,“青竹不求任何名分,只希望女君能够怜惜青竹一次,这样哪怕以后青竹烂在这个地方,青竹也心甘情愿!”
青竹双眼含泪,倚坐在朱樱的脚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然后抱住了朱樱的小腿,将脸轻轻贴在了朱樱膝上。
朱樱已经惊呆了,看着靠在自己膝上的青竹。
他的眼泪如珠子一般落了下来,十分惹人怜惜。
朱樱清了清嗓子,也没动弹,轻声说道:“青竹,不要这样,你挺好的,以后一定会遇到良人的,但那个人不是我。”
朱樱对青竹并没有情爱相关的心思,之前来每次让他作陪,是因为他确实和楼里的花郎有些不一样,看起来比较出尘干净。
青竹听闻后脸色苍白,咬了咬唇,涩声道:“青竹只求一刻欢愉,并不奢求其它,是女君嫌弃青竹低贱吗?”
青竹撩开袖子,露出一点殷红的守宫砂,声音颤颤:“青竹虽是花郎,但从未让人碰过身子,青竹只想将这副干净的身子献给女君。”
朱樱默了默,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袖子放下,“青竹,不必自贱,但是我真的无法给你什么,很抱歉。”
听到这番话,青竹闷闷地喘着气,像是难过到了极点。
虽然他这样低贱的人注定会在花楼里零落成泥,但青竹还是想求一夕欢愉,无论以后的下场如何,有了这点慰籍也算不负此生了。
哪知道,终究是他奢求了……
朱樱将自己身上带的手帕递给了青竹,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等到面前这人情绪冷静了一些,朱樱轻声说了句“再见”,便出了门。
朱樱出来后叹了口气,虽是觉得青竹有点可怜,但是她也不能要了他啊。
朱樱找到了陈琦后,陈琦很是惊讶地说道:“这么快,姐姐你没做什么吗?”
朱樱拍了拍陈琦的胳膊,轻斥道:“不要胡说。”
陈琦还不死心,眨眨眼,“我觉得青竹挺不错的,如今你夫郎怀了孕,刚好让青竹伺候你。”
“我对他没有那种心思”,朱樱回道。
陈琦一脸不以为意,“有没有心思又不影响,当个消遣罢了,还是姐姐你不喜欢花郎,那我再去物色其他人。”
“算了吧”,朱樱想到刚才青竹落泪,再想想家里那个哭包,觉得有两人怕是要把她头都给整大。
陈琦看到朱樱一脸坚定,也没再继续说了,只是走到二楼的时候,想起来什么,有点八卦地说道:“姐姐还记得上次为了一个花郎出头的女子吗?前几日她把那个花郎赎走了。”
朱樱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了然,剧情到了女主娶花郎男主的时候了。
“我说买个清倌回去就算了,那种花郎也要赎回家,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陈琦摇摇头,很是不赞同女主的做法。
朱樱也跟着点了点头,比较认同。
花郎男主虽然惨是很惨,但是娶回家当夫郎确实让人接受不了。
如今女尊国遍地都是黄花大闺男,女主偏偏反其道而行,实在让人难以费解。
之后,朱樱又跟着陈琦吃了一些瓜,直到天黑了两人才分别。
回到家后,朱樱发现温锦玉居然还等着她吃晚饭。
“怎么还等着我,如今你的身子重要,自己先吃了就是”,朱樱说道。
温锦玉嘴角含笑,语气温柔:“我想和妻主一起用饭。”
“以后我要是回来得晚,就自己先吃,不必等我”,朱樱吩咐道。
温锦玉没有应答,只是唤人上菜。
朱樱其实已经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但是看到温锦玉的样子,还是陪他随便用了一些。
到了晚上,因着朱樱出门溜达了一整天,也就没再玩手机,沾上枕头很快就入睡了。
而一旁的温锦玉却迟迟没有入睡,他痴痴地看着熟睡中的朱樱,伸出手轻轻顺着朱樱的脸部轮廓一点点虚虚描摹了遍。
温锦玉想到下午小厮报告的事,一颗心像是泡在冷水当中,又酸又涨。
他已经知道了朱樱今日去了花楼的事,甚至朱樱每次去花楼都是让那个花郎作陪,那个花郎的身世他也打听到了。
就算之前的身世再好又如何,现如今还不是成了一个下贱的花郎。
朱樱为什么会看上那种人?那个花郎到底使了什么花招?
不愧是花楼里的人,下作得很!
温锦玉只恨那个花郎不知廉耻地勾引了朱樱,恨不得派人去打杀了那个贱人。
但是温锦玉知道他不能,越是遇到这种人就越是要冷静,不然就是主动将朱樱往别人身边推。
想到那个花郎被早早灌了绝子药,已经没有了生育能力,温锦玉心里有点畅快。
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
温锦玉已经想好了法子,他就要看看,那个贱人能翻出什么风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