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洛阳城的夜市人来人往,烟火气十足,某处看不到的黑暗街巷中却蕴藏着杀机。
婠婠一身紧身的黑衣,此时正站在张府门前不远的地方。
身后则跟着七名手下,均是女子。
门口的大红灯笼高高挂,但庭院里面一片死寂,更是看不到半点亮。
婠婠知道师妃暄是个诡计多端的人,不点烛火就是在防备敌人快速地寻找到目标。
她伸手指向身后的两人。
“你们进去探探情况,有什么发现立即来报!”
两人应了一声,一个朝左,一个朝右,小心翼翼地翻过墙头。
婠婠跳到院墙上,居高临下地俯视里面的各个地方,简直安静的过了头。
十几分钟后,进去打探的两人回来了。
“少主,张府里面没人!”
“什么?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吗?”
两人摇摇头。
“别说是人了,连一条狗子都找不到。而且我刚才还进了下人所住的房间,里面明显被收拾过,重要的东西都被带走了。”
“师妃暄这是……像贼一般地逃了?”
婠婠始终不大相信,直接抬腿一脚踹开大门,带人直接杀向正房。
里面没人,不过很多东西摆设都没带走,丝毫没有搬家的迹象。
婠婠一言不发,立即让人散到各院去搜。
她则直奔师妃暄所居住的地方,那是一处位置较偏僻的小院,穿过一道月亮门,院内还有一棵很大的梨树。
婠婠走进屋内,用力吸了吸鼻翼,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衣柜里换洗的衣物不见了。
“师妃暄肯定还在城中,只是换了个地方躲着,狡兔三窟,这才刚刚被端了一个窝。”
婠婠很快做出了判断。
昨晚白清儿的试探大获成功,婠婠便立即安排人留意出城的人,人手基本都派到那边去了。
今夜张府连下人都一同不见了。
这么多人不可能出城去,目标太大了。
师妃暄身边没人保护的话,自己一个人又太冒险。
所以她铁定是躲起来了。
光是躲着有什么用,她体内的阴毒再不处理,还不是得死翘翘。
所以婠婠丝毫不着急,甚至享受现在这种猫捉老鼠的感觉。
“师妃暄啊师妃暄,咱们没能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分出输赢,让我杀死你真是太遗憾了。但若要颠覆大唐,你是个必除的障碍,不管用什么手段吧,人们往往就只在意结果的。”
很快,散到各院的人回来了。
婠婠一问,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张府一下消失这么多人,顺着这些人去找,除非他们全都死光了,否则必会留下痕迹,都给我用点心!明天太阳落山之前,我就要听到有用的消息!”
这位魔女大手一挥道:“把这个兔子窝给我烧了!让她以后都别想再回来,全都给我烧光光!”
当晚,张府忽然起火,火势极旺。
附近的人闻讯,纷纷赶来救火。
然而,火势虽被扑灭,这地方也已烧毁了大半,奇怪的是——救火的人并未发现张府的人,所以也并无人员伤亡。
有好心人报了官,只是官差前来找不到屋主,此事也只好作罢。
也有人感念张大善人的恩德,主动掏银子去找丐帮帮忙寻人。
转眼到了第二天。
婠婠本以为问出张府下人的消息轻而易举,结果相继回来的人都没查到有用的线索。
眼看着太阳快落山,只剩下最后一批打探消息的人没回来。
白清儿烦躁地在房内走来走去。
又过了十多分钟,出去的人终返回。
婠婠杏眼怒瞪,指着距离最近的一人道:“说!我要的消息呢?不要跟我说,跑了一整天,张福寿的消息没有就算了,一个下人伙计的都找不到!”
被问话的女人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属下无能!我打探到了张府的几位护院的消息,他们收拾好东西出来,一路往东走,打算走东城门。中午在一家酒楼吃了个饭,歇息了半个时辰,随后离开,半途遇到了一个卖玉器的商人,便跟着到了东郊某处,之后在林中便消失了。”
从这段消息来看,这女人一路沿着踪迹寻找跑了好几处地方,确实是尽了力。
“废物!”婠婠又指向第二个人。
这个人则去追踪的是张府的一个厨子,此人十分好赌,去了赌坊,一直玩到很晚才出来。
订好的客房也没回去,在半道就消失了。
再问第三人,追踪的是府上的几名丫鬟,坐着马车下午就出了城。
谁料,经过一条河的时候,马车侧翻坠入河里。
不止这几名丫鬟,连带着赶车的车夫都一起淹死了。
全部问下来,张府的人不是失踪就是意外身亡。
婠婠再笨,也琢磨出味来。
“好啊!这是有人在帮师妃暄打掩护呢,而且帮忙的人似乎人手还很宽裕,三五个人干不出来。”
白清儿道:“师姐,这狠辣干脆的手段,似乎不像是师妃暄指使的。”
“确实不像,她是个慈悲心肠堪比少林大和尚,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为了躲避我的追杀,让这些无辜的下人牺牲,这种事违背她的心意。”
“那会不会张福寿这老头干的?这个人号称大善人,说不定也是个隐藏的高手。”
婠婠想了想,摇摇头说:“也不像,此人好像只是个纯粹的商人,即便会武功,也只是皮毛。”
“那现在该怎么办?洛阳城这么大,要找一个人有如大海捞针。”
“慌什么!”婠婠忽地笑了。
“你们是不是忘了,她可还中着毒呢!优势依旧在我,我耗得起,她可耗不起。另外,我也不会这么白等,白师妹你明日替我送封请柬,晚上邀请丐帮的李公子游船赏灯,请他务必赏脸。”
“李公子?那个登徒子——李庆!”白清儿一惊。
“不是他还能是谁,在洛阳想要找一个人,最快的办法就是借助丐帮的耳目。”
“师姐,还是约在天香楼算了,游船赏灯一般都是关系很近的人才会这样。”
婠婠咯地一笑,“要让李庆出人出力,不给点甜头,怎么能行呢?”
“就怕这人得寸进尺!”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还挺想跟此人多接触接触的,他很神秘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