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荣等人赶到现场,一见有这么多鬼兵,都是暗暗叫苦不迭。
特别是刘破五,肠子都悔青了,这里万一出了大事,将来让高层知道是因为他故意拿把,才导致耽误时机,造成现在这个局面,青田刘家一定会遭殃,免不了被彻底打压。
“刘昱,怎么办?”纪天荣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但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为了让刘破五配合,他才恶老雕戴皮帽子――假充鹰的。
阴风阵阵,鬼兵环伺,比那黄泉国更险之数倍。毕竟,这里是阴司的正规鬼兵,黄泉国纯属夜郎自大。
刘昱一开始没有采取武力,是有着自己的打算。阴司发生了巨变,至于变化到何种程度,却是无法知晓。
这些鬼将,能在阴司带兵,说明掌握了一定的兵权,对阴司的变动应该知情。他刚才一直苦寻能威慑这群恶鬼的机会,然后套出些阴司的内幕。
但没有想到的是,王红看到自己有了危险,跑上来就扔符箓。这下局面恶化,一场战斗料是难免。
怕就怕鬼兵绵延不断地赶来。自己这边的人马,很难与这大批的鬼兵抗衡,如果让他们得了势,趁机冲到人世间,必有一场大劫难。
纪天荣问过话之后,刘昱一直沉吟不语,其实是在天书中寻找关于冥道方面的知识,大凡冥道出口,都有阴文篆刻的符箓,只要毁了这个符箓令牌,就能封住冥道出口。
“趁他们还摸不清上面的形势,将他们速度赶下去,然后找出冥道输送口,永久封堵,以绝后患。”他打定了主意,断然下令道:“在场的所有人,凡是手里有符箓的,听到我从1喊到3的时候,不管多少符箓,一起投掷下去。”
刘文武自打将廖永忠卸下来,眼睛就一直黏着身材丰腴的王红。他的妻室早已过世,多年来一直没遇到心动的女人。
这个女人,像个熟透的苹果,一掐都能出水,如果能把她娶回家,那真是人生极大的快事。
刘文武暗下决心,等这次事了,一定央求父亲去提亲。
可是当他看到王红的眼光一直不离开刘昱,而且满眼都是热烈,心里就升起了莫名的火气。
“我擦,你是谁?凭什么要听你的?”刘文武上次在川淅吃了这小子的亏,心中一直记恨不已,一听刘昱发号施令,就忍不住跳了出来:“一个毛头小子,还想指挥几百年底蕴的青田刘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刘破五心里也是不爽刘昱,尽管觉得儿子说话失了分寸,却没有制止,他想看看刘昱不爽的样子。
“青田刘家,家大业大的,巴巴地跑这么远来到这穷乡僻壤作甚?要是不想掺和这事,趁早走开,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刘昱说话一点也不客气,虽然是面对着刘文武说话,但眼神却扫向了刘破五,“我就不信,没有了张屠户还就要吃带毛猪了。”
“你……”刘文武被怼得一时语塞,幸亏是黑夜,谁也看不到他满脸通红。偷眼看了看王红,看她并没有受到影响,才松了口气。
“刘昱,积点口德,我老人家说不配合你了吗?你这孩子,一点家教都没有吗?”刘破五气得够呛,说的话也夹枪带棒的。
一会儿的功夫,被王红炸散的饶绍渐渐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纪天荣,哈哈,没想到吧,我饶绍又回来了。”
“怎么是你?”纪天荣直皱眉,他来的晚,并不知道刘昱遇到的鬼将是饶绍。
说来话长,饶绍,那是当年纪天荣亲手送上路的。
因为饶绍罪恶累累,被他所害的百姓众多,所以活捉后立即召开了公开审判。那些被饶绍占了妻女的,个个上前痛骂饶绍、历数他的罪行。
按说,开了审判大会以后,就要拉赴刑场枪决。但却遭到了受害百姓的阻拦,要求将处死的权利交还给受害者的亲人,否则难以告慰死者。
上级为了稳定局面,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派纪天荣参与处理。
百姓们纷纷跪求纪天荣,要求给饶绍这个恶人点天灯。因为他们听说,凡砍头的或者枪毙的,死后只要在阴间受过责罚,就可以重新投胎转世。
只有被点了天灯死的,才进不了轮回,而饶绍这样的祸害只有点天灯才能平民愤。
就这样,恶贯满盈的饶绍被颍州乡民点了天灯。
行刑那天,饶绍被扒光了衣服,用麻袋片紧紧包裹着,放入油缸浸泡,然后绑在沙河岸边的木柱子上。
入夜,也就到了行刑时刻,沙河两岸上都堆满了人,要看看这千年难遇的点天灯,据说,历史上只有唐朝的叛贼安禄山是这样被处死的。
平时跺跺脚颍州城都要抖三抖的饶绍,早已经吓得半死,屎尿顺着麻袋片往下流。
天灯油是特殊材质的,燃烧的时候并不会起熊熊大火,而是不温不火的淡蓝火苗。这种火苗如同幽冥真火,能让人感觉到灼烧的疼痛,却不至于一时半会就死去。
饶绍惨叫了一个多时辰才咽气,死后被扔进了沙河。
饶绍的死,让一直在颍州流窜的其他土匪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纷纷投诚,老百姓终于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哈哈,纪天荣,过往是你送我到阴间,现下老天让我来带你去阴间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饶绍化作一股黑烟冲了上来。
鬼兵鬼卒们看主帅冲了上去,哪敢怠慢,也鬼哭狼嚎地冲了上来。一时间,刘家湾村后阴风阵阵,鬼火憧憧。
“打。”刘昱这时候顾不得喊123了,也没时间理会刘破五父子,直接开口喊打。
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将手里的符箓一股脑地扔了出去,刘破五父子虽是嘴碎,但也知道轻重,此时不是闹的时候,也跟着扔出了符箓。
“轰轰轰。”符箓在鬼兵鬼卒中持续不断地炸响,鬼兵们纷纷后退。
黑雾凝聚,又变成面目狰狞的饶绍,几张符箓把他炸得面目全非,像个被巨石砸破了脸的猩猩,发出呜哩哇啦的声音。
他那呜啦啦的声音似是信号,一个鬼卒紧跟着吹起了骨哨,一大群阴气森森的鬼兵从冥道了窜了出来,围在姜秃子身边,形成队形。
“兄弟们,饶参议说了,只要我们奋勇上前,这里的阳人魂魄都是你们的,尽管吃了,阴司不会追究。”姜秃子振臂一呼。
“唔唔唔。”鬼兵们挥着手里的骨头棒子应和着。
“杀。”姜秃子手一挥,率先冲了上来,直奔刘昱,他看出来这群人的实际指挥者是刘昱。
鬼兵们铺天盖地的地涌了上来,刘昱却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却一把抓住刘詹岳,往鬼群中一搡。
“我去,这王八蛋怎么把我孙子推给鬼了?”刘破五大惊,粗口骂道。
虽然他嘴说不认刘詹岳,甚至收回了“刘”姓,但血浓于水,一见孙子有难,便飞步跟了出去,手执桃木剑,意在救回亲孙。
不料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回头一瞧,不由大怒。
原来竟是被纪天荣伸手拽住了,不让他向前。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要害我孙子怎地?”刘破五一拳打向纪天荣。
刘文武也跟着上前,必须帮着父亲打架。
“破五兄,稍安勿躁,看看刘詹岳如何制敌。”纪天荣不气不恼,伸手握住刘破五挥来的拳头。
“他啥都不会,上去还不是送死。”刘破五看着一脸懵逼的孙子被鬼兵们团团包围,急得直跺脚。
姜秃子高兴坏了,他一眼就看出这群人中最弱的就是刘詹岳,而这个人竟被对方推了过来,这真是送上门的肥羊,可捡个现成便宜吧。
命令手下暂时按兵不动,姜秃子乐呵呵地上前揪住刘詹岳,要先一步尝尝活人魂魄的滋味。
刘詹岳都没来得及反应,硬生生地被刘昱推搡了出来,看见一圈都是鬼魂,吓得面色蜡黄,差点就要晕死过去。
待到姜秃子揪住他,他的双脚突地向上传过来一股神奇的力量,消失已久的打鬼鞭又回到了手中。
刘詹岳找着感觉了,身体如山岳般峙立,双眼瞳仁血红,对上姜秃子的眼神。
姜秃子一呆,手中一松,放开了刘詹岳。
“打鬼鞭,三丈三,青田刘家一脉传。”刘詹岳也不看姜秃子,自顾吟唱起来。
声音激越,宛如长空鹤唳。
“啥玩意?德庆候的打鬼鞭跑到我孙子手里了?”刘破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大了嘴忘了合上。
“别多想了,他可不是你孙子,你连人家的刘姓都收回了。”刘昱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的话。
“吭吭……咳咳……”刘破五满脸通红,不知道说啥好,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刘詹岳。
“天道显,法无边,魑魅魍魉魂魄散。”随着刘詹岳的吟唱,手中的鞭子由小变大,鞭体上冒出刺刺拉拉的火花。
刘昱口角含笑,瞥了一眼刘破五,道:“且看我家贤徒大显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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