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昱先前没仔细看过纪天荣的面相,现在就爷俩在家,难免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不当紧,他发现纪天荣头上方还隐隐有青气,眼白处青淤色,泪堂枯竭。
“纪爷爷,您一辈子不结婚,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刘昱装出随意的样子问道。
“你怎么这样问?到底想说什么?”纪天荣满脸警惕,凡是有这方面缺陷的人,最怕的就是让别人知道。这鬼马精灵的小子,更得提防着点。
纪天荣反应这么大,刘昱心里有了底,如果自己判断不差,纪爷爷十有捌玖阳事不举。
“纪爷爷,我可以摸摸你的鼻头吗?”
“那有什么好摸的?”纪天荣听说只是摸摸鼻头,放松了警惕:“来吧,给你摸摸,看你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纪天荣知道刘昱不会给自己使坏,索性伸出鼻子让刘昱摸。
刘昱右手食指按了按纪天荣的鼻头,鼻骨坚硬,无分叉迹象,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哈哈,纪爷爷,咱们两个的鼻头是一样的,你也来摸摸我的。”说着,拿过纪天荣的右手食指,往自己鼻尖上按去。
纪天荣机械地按了下刘昱的鼻头,茫然地问道:“按啥呢?谁的鼻子不都是一样的?”
刘昱摇了摇头:“那可不一样哦。”
“不一样在哪里?你说给我听听。”纪天荣被勾起了好奇心。
“我师父说了,凡是鼻骨尖坚硬的,都是童男子,鼻骨尖分叉,都不是童男子。”刘昱其实是根据识海里的“医篇”,知晓了纪天荣的隐疾,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传承,假说是师父说的。
“你这小子,变着法子笑话爷爷没结过婚。”纪天荣摇头苦笑,不过暗地里佩服起刘昱的师父来。
“纪爷爷,你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受过难以启齿的伤痛?在那个年代得不到医治,一直耽搁到现在?您一辈子没结婚,也是这个原因,是吗?”刘昱收起笑意,认真地问道。
纪天荣心里扑腾一跳,这心事到现在也没敢和观澜说起过,倒被刘昱说个正着,“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也是你师父教的吗?”纪天荣吭哧半天,终于红着老脸问了出来。
刘昱将错就错地点了点头:“纪爷爷,您这病,我能治。但现在我的能力还达不到,等再过一阶段,我一定帮您治好。”
男人,即使到了七老八十,也需要强身健体,而肾是男人的根本。纪天荣的肾已呈枯竭之象,如果不是勤修道法,早就撒手西去了,即便如此,要是不抓紧治疗,寿命也不会长久了。
可是现在自己的能力还达不到,乌衣不在跟前,又不敢随意召唤出两个小精灵,只能盼望乌衣早点回来,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孩子,你有这份心,爷爷就满足了,这个病……”纪天荣叹了口气,他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这次来川淅,一来是想看看这个刘昱是否真的是刘运动,其二就是想了结和观澜的这段感情。
现在这两件事都有了着落,即使现在就死,也没有一点遗憾了。
“对了,这个给你,一直滴滴叫,你看看都是谁找你吧,但是有一点,你可以和他们电话联系,绝对不能出这个院子,这是你奶奶给我下的死命令。”观澜怕刘昱在家期间被同学叫走,就没收了他的BB机,交给纪天荣保管。
“谢谢爷爷,我一定不出去。”刘昱接过BB机,屁颠颠地跑回了房间。
纪天荣苦笑了下,去菜地里拔草,拿眼角余光瞄着大门,防备着刘昱溜出去。
刘昱打开BB机一看,嚯,有几十条信息。刘詹岳发了十几条,无非是昱老大怎么失踪了?叫兄弟们跟谁混啊?
有几条是林听海的,在留言中问道:“我师父说你出去了,你在哪儿躲着呢?”
最多的则是孙可儿的,留言上统一字句“急,急,急。”
刘昱先给林听海的BB机留言:“我被奶奶关禁闭了。”然后直接给孙可儿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就听到里面传来孙可儿憔悴的声音:“这里是达摩武校,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刘昱,是可儿吗?”刘昱着急地问道,心里十分挂念。
“刘昱,是刘昱吗?我是可儿,你跑哪里去了?我一直找你,给你发了无数的信息,你一个都不回,是想跟我们玩失踪吗?”孙可儿一听说是刘昱,连珠炮地问道。
刘昱汗颜,连忙说道:“对不起,这两天被家长禁足了,出不去,BB机没收了,所以看不到你呼我,有急事吗?”
“这样啊,那就不怪你了,现在有时间来吗?”可儿的声音缓和下来。
“现在也不行,家长在门口看着呢,要不然,你来我家吧。”纪爷爷说不准自己出去,可没说不允许朋友过来拜访。
“真的?你把地址告诉我。”可儿的声音有点欣喜若狂,又有些忸怩。
“我骗你干嘛,过来吧,我一个人在家正无聊呢。”刘昱把地址告诉了可儿,就挂了电话。
张春华的父母被带到医院,一看到冰棺里女儿的尸体,就瘫软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张春华的尸体已经按照上级指示整了容,但怎么也无法恢复原貌。
“孩子啊,前几天你还在家有说有笑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怎么忍心丢下我们老俩口啊?”张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头撞着地,额头都撞出血来,还想继续撞的时候,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住。
“伯母,节哀顺变。”这人眼眶通红,胸襟上戴了个小白花。
张父睁开的泪眼,打量着他,疑惑地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是谁?怎么也在这里?”
这是个气宇轩昂,皮肤白皙的年轻人,身上衣着贵气,胸前的小白花格外显眼。
“伯父,我是张春华的同学段玉柱,我和她感情很好,想必她在你们面前也说起过我。”段玉柱拉住了张父的手,显得十分亲密。
张母一听是段玉柱,这可是女儿常说的未来女婿,一把拉住他的手,哭道:“玉柱啊,春华一直在我们跟前说你好,可惜了俺春华没福气,还劳动你来看俺春华,你真是好孩子啊。”
张母带有鼻涕的手在张玉柱胳膊上摸来摸去,让他差点想推出去,但想到此行的目的,强忍着心里的厌恶,还是故作热情地继续拉着张母的手,道:“伯母,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坐坐,好吗?”
张母看了看张父,张父赶忙点着头答应了。
三人出了医院,开车来的司机在后面紧紧跟随,这是乡长交代的任务,可不能办砸了。
他们找了个小饭馆,要了个包间。
司机看三人进了包间,倒不好跟着进去,就蹲守到门口,心说只要人在这里跑不出去,也不会闹出啥事来。
段玉柱将张父张母请到上座,待他们坐好了,突然双膝跪倒在地:“岳父岳母在上,受小婿一拜。”
“孩子,快快起来,我们可承受不起。”张父赶紧搀起了段玉柱,心里却为自己女儿惋惜,这要是不死,有这样痴情的女婿,一辈子也值了。
“我和春华早就约好,一起上大学,大学毕业后就结婚。哪知道,春华竟然弃我而去了,我的命好苦啊。”段玉柱带着哭腔说道,还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
“孩子,你能告诉我们,俺闺女是为啥自杀的吗?是不是受了人家的欺负?”张父眼睛通红,紧紧地攥住段玉柱的胳膊。
“岳父,岳母,真正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发誓,一定要给春华一个公道。今天找你们是有事情要商量。”段玉柱知道,即使现在挑唆他们老两口闹起来,也无济于事,因为各方面口径都已经统一了,所以就索性不说原因,直奔主题了。
“孩子,你说吧。”张父道。
“岳父岳母,就算是春华走了,你们仍然是我的岳父岳母,我会逢年过节拜访你们,和春华在是一个样子的。眼下春华的后事,要按照学校的处理,会让你们火化了春华遗体。”
“是啊,这年头人都是火葬,谁也没办法。”张父点头道。
“可是,有一点你们可能不知道,自杀的人不能入轮回,春华这样走,很可怜的,如果不能进入轮回,那就成了孤魂野鬼,我一想到这个就很难过。岳父岳母,我求求你们,把春华的遗体要过来吧,好让我找高僧超度。”段玉柱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这段对话,他和表叔在密室排练了好久,才能这样自如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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