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内,陆焉识穿着正式的衬衣黑裤子,站在审席上,面色冷峻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徐曼当场落泪,红着鼻子拿纸巾擦拭眼角。
陆正闵露出了安慰的笑容。
由于陆焉识将近十八岁,法官认为他有能力判断问题和清晰和选择意识,法槌一敲,案子落幕。
徐曼哭得不能自已,被程励抱在怀里。
陆正闵露出胜利的笑容,看都不看那对狗男女,扣上西服上的扣子与面无表情的陆焉识一起出了审讯厅。
程励也许真的爱徐曼。
但这样的亲昵,依然会刺伤陆焉识的心,尤其是看到,徐曼那么疼爱肚子里那个小孩。
他那一刻感觉自己完全是多余的。
是的,她肚子里那个,才是他们的爱情结晶,徐曼为了那个孩子,做出了一系列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改变。
而他,本该是个不应该出生的孩子。
走出审讯庭,陆正闵被律师叫住了,两人站在一起轻轻说话,似乎在谈论什么。
陆焉识觉得有些无聊,情绪不佳,往前走了一段。
忽然,拐角处出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吴知枝穿着一件白色T恤,正站在走廊上冲着他笑。
他愣了愣,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等你呢。”她展露一个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需要抱抱吗?”
他二话不说,扑了过来。
满怀都是她馨香。
他默不作声抱了她一会,闭着眼睛,良久,低声说:“我想回朝城了。”
“嗯?”
“想念吴妈跟安安他们了。”
吴知枝笑起来,“好,我们回家。”
也许S市是个令他伤心的地方,虽然是他成长的所在地,可带给他的记忆,总是不如意,尤其是这几年。
现在案子一结,所有的恩恩怨怨都结束了。
陆正闵跟徐曼的婚姻。
还有他跟徐曼的母子情分。
今后,他们是两家人。
*
当天下午他们就离开了S市,订的临时机票,价格很高。
吴知枝看着手机的机票,心疼得不得了,“这机票临时买的,得多少钱啊?”
“一千八百多好像。”
“我天!这也太贵了吧?两个人就要将近四千块钱了,伤不起伤不起。”
“临时买是这个价格的。”两人在背着包,排在登机队伍后面,其余的行李,陆焉识帮她拎。
为了回去有点手信,吴知枝在机场附近的商店买了一些特产和雪花膏什么的,价格都不贵,就是想送给朋友做个留念。
上了飞机,陆焉识一改早上的消极模样,可能是情绪过去了就好了,他掏出了一张昨晚吴知枝做的卷子,说:“这卷子你昨晚没答完,等下飞机后继续填吧。”
吴知枝:“……我靠!你老人家一点预告都没有,都让我填卷子?”
“预告多了你借口也会更多的。”陆焉识早就看清了她阳奉阴违的本质,不许她耍滑头,押着她就让她写。
吴知枝无奈,只好将思绪钻进卷子里,细细研究起来。
陆焉识转着根笔,望着外头的万里晴空思考问题。
半小时后,吴知枝放下笔,呼出一口气,“终于写完了,不容易啊。”
陆焉识拿过来看了一眼,卷子上有三分之一的题没填,他皱了皱眉,“这没填的,是答案离家出走了?”
“……不是!是我不会!”
“不会的有这么多,你感到羞耻吗?”
“……”靠!怎么说话的?她阴下脸,夺回自己的卷子,“我不羞耻,我这么久没学习,都能答得这么好,我以自己为荣。”
“为荣?”他挑挑眉,毒舌升级,“我来看看,你的为荣到底是多少分。”
最终结果,是32分。
陆焉识的刻薄已经炉火纯青,张嘴就来,“满分的卷子,就考了32分,这就是你的荣?”
“……”吴知枝无话可说,像被拿捏住了七寸,鼓着嘴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虽然气很不顺,但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她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太没用了。
“这个题,我貌似前几天才给你讲过?”陆焉识指着卷中某一题。
吴知枝看了一眼,“忘掉了。”
“你做菜的时候,我看你记忆力很好啊,很多都是看一遍就会。”
“……我靠!这哪能一样,物理题比那个难多了好不好?”
“是没用心学。”陆焉识头也不抬。
“……”吴知枝终于被他说烦了,崛起嘴巴,“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怎么的?”
“你说话太难听了,我玻璃心,受不了。”
“这是鞭策。”他转眸瞥她一眼,见她确实挺生气的,问了句:“生气了?”
“不想跟你说话。”她拉出袋子里的薯片,撕开,咔嚓咔嚓一片接一片吃着。
“你是为了吃零食才假装生气的吧?”
“才没有!”
“那为什么生气?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吴知枝阴沉着脸,“你妈!”
“我没有妈了。”陆焉识忽然回了一句。
吴知枝一怔,想起今早的庭审,伸手去握他的大掌,“对不起,我收回这句话,不该讲的。”
“没事,我是接受现实的人。”
吴知枝:“……”
“卷子拿回去,先做个订正吧,然后我在来给你讲讲。”他语气慢吞吞的。
“……”操了!有种心肌梗塞的感觉,想揍人!
吴知枝气愤地原地坐了一会,无可奈何,放下薯片开始订正错题。
刚好空姐经过,陆焉识说了一句,“你好,麻烦拿一条薄毯过来。”
吴知枝没理他,继续头昏脑涨做订正。
空姐很快松开薄毯,陆焉识铺开,盖在了她身上。
被薄毯披住的吴知枝:“……你干嘛?”
“飞机上冷,盖着毯子吧。”
她抿了下唇,心头原本在不断飙升的火气忽然停住了,随后,陆焉识挨过来,看着她正在订正的题,忽然柔声细语,就开始讲题。
吴知枝心中停住不上不下的怒火,一下子降了下来,回到了慈祥的位置。
她看着他拿过她的试卷,在空白题上一边讲一边给出程式,忽然觉得他很温柔,就笑了起来。
烦是烦了点,但水平和关心都是有的,所以,她决定原谅他了。
*
两小时多飞机,在加两小时多车程,到朝城,已经夜间8点多了。
计程车在夜晚的道路上飞速行驶,吴知枝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街道,马上,就要到家了。
这种忽然从光怪陆离的大城市回到小城镇上感觉,非常鲜明。
新城区虽然繁华,但比起S市还是小巫见大巫。
吴知枝看着路两侧的骑楼,大部分只有三四楼层高,偶尔夹杂着几栋五六楼的,都是白色的砖,大大的窗户,有人窗上种着花,有人晾着衣服,还有什么都没有的,路上的电杆拉得到处都是,很乱很危险。但这就是他们这儿的特点,不那么落后,也不那么繁华,但熟悉的感觉令人舒服,或许就是因为熟悉的关系吧,让人心中的不安感不那么强盛。
两人回到家里,安安立刻抱着小花冲出来,“姐!你们回来了。”
“哎!”吴知枝跟陆焉识从车上下来。
陆焉识接过了她的书包,她一把将安安抱起,三人走进吴记。
吴妈妈在做饭,一锅炖得香香的香菇鸡,看见他们回来,笑着说:“回来啦,累不累?”
“不累。”陆焉识放下书包,应了一声。
吴知枝去倒水,也给他倒了一杯,两人坐在学习桌前面,咕噜噜喝着水。
“渴死了。”吴知枝放下空杯子,跟安安和小花玩起来,时不时揉小花的狗头一把,“几天不见,小花好像长大了。”
之前像坨毛团,现在,貌似长大了一些。
“我也这么觉得!”安安双目发亮,笑得眼睛像月牙儿。
“它好像得洗澡了。”陆焉识说了一句。
吴知枝再看小花一眼,就觉得它确实有点脏,“是呀,脏兮兮的,是得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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