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天待我好歹没有那么残忍,它还是让我的轻轻回到了我身边。我和她结婚,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手心里,不舍得说半句重话,就连她微微皱一下眉,我都能心疼很久。唯一幸运的是,她已经忘记了一切,大多是时候她都很快乐。就是这样的一个轻轻,你为了一己私欲,再一次强行介入她的世界。沈肇,我不是圣人,我没有办法不对你发难。那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子。”
“你已经伤害了她很多次了,她早就和从前不一样了,性情大变,甚至自卑。昨天夜里,她和我说,她觉得自己配不上我。”陆郗城说到这里,弯下腰,扯住了沈肇的衣领:“你扪心自问一下,她变成如今这样,你难道没有过一丝丝后悔?”
“她的人生才二十几年,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坎坷。沈肇,我想通了,我们之间的恩怨纠纷到此为止,我只愿她余生平静。你怎么配,再打搅她?”
最后一句话,到底是浓烈到化不开的怒气。
沈肇扶着早就已经翻塌的桌椅,维持着被揪住衣领的动作,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面容很狼狈,一身正装,早就凌乱了:“陆郗城,你说的很对,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无从反驳。可是我只有阿轻,没有了她,我要怎么活下去?我们之间的纠纷,如你所说这样的浓烈,要怎么放下,陆郗城,你说给我听听。”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门被推开。
郑轻轻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乱像。
陆郗城周身看不出一点点打斗的痕迹,倒是沈肇,一身衣裳早就凌乱了。
两个人在门推开的那一刻,不约而同的侧目。
郑轻轻只是看着,心头有一些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她走过去,一言不发地拉过陆郗城满是血迹的手。
她的语调很轻,温和的,内里是掩饰得不怎么周全的紧张:“郗城,你受伤了吗?”
陆郗城怔了怔,任由她检查,道:“我没有受伤。”
在这一刻,沈肇发现自己是被遗忘的。他看着他们鹣鲽情深,看着他们相濡以沫,他只能这么看着,无动于衷地看着。
唇角处越发辣痛。
郑轻轻在确定陆郗城无虞以后,才侧过脸看向他。
她的语调很平静,疏离的、有分寸的:“沈肇,郗城动手打你,我向你道歉。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她用最温柔的话,淬炼成了最锋利的刀,刀刀致命。
沈肇的眼眶有些红了,他开口,终于失控:“阿轻,昨天的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那个时候是发疯了,我才会对你说那些话,阿轻,你原谅我。”
郑轻轻终于浅浅地拧眉:“我昨天说得不够清楚吗?沈肇,伤害了以后的歉意,无关痛痒,没有任何用。我不会接受,你也无权让我接受。”
她说到这里,踮起脚尖,在陆郗城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陆郗城黑眸沉沉,修长的手指滑入她的发丝,孩子气一般的,吻了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