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样慵懒而散漫的声音。
是陆执。
她抬起头,正好撞见某人平静无波的眼,他的眸色清淡一笔,带着与生俱来的妖冶底色:“怎么,被我求婚以后,你都不想活了?”
温棉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我要......喝水。”
陆执冷哼了一声,却还是从一旁的保温杯里倒出了一杯热水。
他用医用棉签蘸了水,一点一点涂在她的唇上,笑意微冷:“你还真会给我找事情,我在这里守了你一晚,你想想怎么还我吧。”
温棉抿了抿唇上的湿润,有些没底气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昨晚怎么了......”
陆执将病床升起了一些,然后把手里的水杯凑到她的唇边:“少喝一点,慢慢喝。”
有了水的滋润,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感觉,顿时消失了许多。
温棉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难得一见的乖巧:“昨天晚上谢谢你了......”
陆执终于被她气笑了。
他一双眸色眼神微寒,像是沾染了夜里的露水,冰冷冷的:“小棉花,这只是一句‘对不起’的事情吗?你昨天拒绝了我的求婚,今天就用一句对不起把我打发了?”
温棉往被子里缩了缩:“我还生着病呢......”
“生病?”他扣住她往被子里缩的肩膀,语气淡淡的:“你今天没有昏过去,就给我解释清楚,小棉花,为什么拒绝我,嗯?”
温棉被他那阴森森的眼神吓住,闭上眼念叨:“我现在......我现在马上就晕过去。”
她的话音刚落,有什么柔软微凉的东西,触碰上了她的嘴唇。
陆执用舌尖描绘她的唇型,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
温棉被他亲得头发丝儿都是软,脸色一点点变红。
陆执的声音很低,警告意味很重:“你要是不醒,我不介意从上......往下......”
温棉:“......”
她睁开眼,恰好对上他幽深的眸子。
他笑了笑,放过她。
温棉觉得那一笑,撩人得厉害。
只是陆执开口,还是问出了温棉最回避的问题。他姿态认真,一字一句地说:“小棉花,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在回避什么?”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人太过惑人,也许是因为她的意识不清,温棉听见自己缓缓地说:“好,我告诉你。”
温棉从来不曾向旁人提起过那段往事,关系内心最深埋的隐晦,她不愿意去说。
那一年,温棉八岁。
温棉对自己幼时的记忆,其实是很模糊的。
那个时候,她的母亲还在,有的时候,她会抱着温棉,说一些童话故事。
温棉的父亲从来都不喜欢那些故事,他总是会辱骂母亲。那些话,其实温棉大多都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一句就是:“她学那么多又有什么用,这辈子也就和我这样,不会有出息的。”
母亲一般都不会反驳,只是捂着她的耳朵。
那双手很温柔,柔软,没有什么茧子。
温棉记忆中关于母亲的,最深刻的细节就是,母亲有一双柔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