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有陆执知道,他不是不争,他是不想争。
那个男人,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不在意。他太完美了,一言一行到待人处事,都没有丝毫纰漏。陆执以为,他会永远这么完美下去。
可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郑轻轻是陆郗城人生的台风,只要是轻微一个讯息,就能让从来波澜不兴的男人失控,不再平静。
从郑轻轻的音讯出现的那一天开始,陆郗城便已经开始蛰伏。他迟早会夺下一切,陆执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多好,父亲临终前,终究还是没有看错人……
郑轻轻醒来时候还不知道,这一天她会遇见了不速之客……
郑轻轻那时刚刚用过早饭,而陆郗城也刚刚离开家,去买一天的饭菜。
临走的时候,他还送给她一束花。
花是从花园里摘下的,不知名的小花,还有淡黄色的鸡蛋花扎成一捆,香气浓郁得掸不开。
她将花插在玉白透明的瓶子里,心情颇好地观赏着。
这时,一个身着中式风格服装的老人,一步步走进了郑家大院。他佝偻着背,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背影很萧索。他的一头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布满了阴沉沧桑。
老人在合欢树下停下,他停留了片刻。之后,一步步地朝大厅里走来。
他今天已经五十岁了,但是看起来,要比实际的年龄,更苍老一些。
他推门而入的时候,郑轻轻恰好转过身。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先是诧异,之后趋于喜悦。
郑轻轻快步朝他走去,道:“盛叔叔,您怎么亲自来看我了?我本来打算,过几天去找你的。”
眼前的人是盛茗卓,是盛音然的父亲。郑轻轻少时同他多有见面,毕竟两家的关系深厚,父母之间又是那样的交情甚笃。
而郑轻轻这一句话也并非是客套,毕竟难得回来,她的确是有会见所有故人的打算。
只是让她觉得很疑惑的是,盛茗卓听到她这句话,脸上的表情,似是僵硬,而非喜悦。
她不解地开口:“盛叔叔,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盛茗卓的眼球很浑浊,蒙着一层阴翳,目光很冷,也很锐利。他开口的时候,声音不受控制,因为愤怒而沙哑,他说:“郑轻轻,你怎么还敢来看我?”
郑轻轻的心,很突兀地“咯噔”了一下:“盛叔叔,请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还记得我的女儿,盛音然吧?”盛茗卓咬牙切齿地说。
郑轻轻的手心,有一些发凉。其实在她的印象中,自己和盛音然最后一次会面,还是三年多前的事。盛音然将她母亲的相册交还给她,从那以后,他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交集了。
她不知道,盛茗卓为什么要突然提这件事,却还是一五一十地说:“我记得。”
“那她已经过世了......你又知道吗?”盛茗卓冷笑,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很可怖。
他用没有撑着拐杖的那只手,用力地掐住了郑轻轻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