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天言带着众朝臣刚离开御书房不远,便看到冥北凉手持冥王剑,在滂沱大雨中走来。
众人皆是一惊,从未见过如此的冥北凉,像是从天而降的杀神,又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随着冥北凉的靠近,众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一步,又一步……
终究,冥天言停下脚步,强迫自己镇定,目光直直地盯着冥北凉,“老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到一国之母的宫殿里杀人,你想造反吗?”
“本王不但到一国之母的宫殿杀人,本王还将她给杀了。”冥北凉冷冷说道。
“什么?”冥天言一听,往后趔趄了一步,差点摔倒,被一名朝臣扶住。
众朝臣闻得此言,皆是不敢相信地愣住,随后对冥北凉群起而攻之。
冥北凉长剑一挥,强大剑气横扫而去,众朝臣纷纷被扫飞到空中,又跌落雨水之中,摔得吐血地吐血,断腿地断腿,内伤地内伤。
总之,无一完好。
“谁敢再多嘴,下一剑,本王送他归西。”冥北凉声音更加的冷。
众朝臣哪里见过杀气如此之盛的冥北凉,爬不起来的,仍趴在地上哀嚎,爬得起来的,纷纷瑟缩在一旁,半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顿时,只剩下冥天言一人,孤零零地站于冥北凉对面,与冥北凉形成对峙之势。
纵使内心害怕,但冥天言昂头挺胸,不甘示弱。
可无论他如何强装气势,都不如冥北凉随意一站,便将他的气势秒成渣。
“冥北凉……”冥天言想说些威慑的话,给自己长长气势。
但话刚出口,冥北凉长剑已经指向他,“本王虽知你没安好心,但毕竟你也算救得紫儿一命,本王不会杀你。告诉本王,拓跋傲父女在哪。”
皇帝对他有养育之恩,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伤皇帝的血脉。
“你想干什么?”冥天言冷问。
但冥北凉的声音比他更冷,“杀他们。”
冥天言自知保不住他们,不假思索地将他们父女出卖,“他们住在本王郊外别庄。”
冥北凉立即转身出宫,去冥天言的郊外别庄。
拓跋傲万万没想到冥天言会将他们父女出卖,一出宫门,便按照冥天言的吩咐,与带着云妃尸首的士卫分开,独身回了冥天言城外的别庄。
小肉团子跟着两名扛着云妃尸首的士卫。
两名士卫将云妃尸首扛进树林里,便扔在了地上,一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锄头,在地上挖着坑,准备埋云妃的尸体。
云妃被扔于地上,原本宽大的凤袍在干瘪的尸身上脱落,脸庞和一截肩膀『露』在空气里,被雨水冲刷着。
“皇『奶』『奶』!”
小肉团子喊了一声,看着云妃被如此侮辱,心中大火,立即放出冥白白。
冥白白快速扑过去,一口一个,将两名士卫咬死。
小肉团子从树干后面跑出来,把云妃脱落的衣袍往上拉好,张开手,用力想抱起云妃。
可人太小,云妃就算变成干尸,对他来说,还是大了一些,无论怎样,都无法抱起云妃。
“白白,你在这里守着皇『奶』『奶』,我回去找人来帮忙!”小肉团子说完,转身就往回跑。
未料,刚跑出几十米,便看到前面来了一辆马车。
雨虽大,马车上三个人却没有进入马车里,而是排成一排坐在车板上。
由于是雨夜,天又黑,小肉团子身子又小,所以前面的人根本没有发现他。
小肉团子视力特别好,对方借着夜明珠照路,远远地,他便认出了这三个人。
小肉团子留了个心眼,偷偷溜了过去,在一颗树干后面躲了起来。
前面那三个人赶着马车越来越近,他听到第一个人开口,也就是被他和娘亲戏弄的乔源。
乔源得意说道:“那冥北凉估计这会儿正在他母妃灵前哭丧,可他根本不知道他母妃早被我们偷换了,正要运往龙界。”
小肉团子眼眸猛地一瞠,皇『奶』『奶』还没有死?
刚这么想,就听那葛正清也开口了,“那冥北凉不可小觑,他只是还无暇旁顾,等他冷静下来,也许很快就会发现棺材里面躺着的那具干尸,不是他母妃。”
乔源仍得意道:“就算那时他知道,我们也早就回到龙界了!”
“没出天冥国地界,都不可大意。”檀枫长老幽幽出声。
三人便没再说话,马车从小肉团子面前走了过去。
小肉团子身子灵活一跃,便抓住了马车后面,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并用神识传话给冥白白。
很快,冥白白也悄无声息地追了上来,跳进了马车里。
马车一路往九幽海的方向行去。
第二日,冥北凉一身血腥味地回到云扶宫。
没有人知道,这一夜效外发生了什么,只是传闻淳王殿下的别庄失火,一夜之间,整个别庄被烧成废墟,别庄里的人,无一生还。
宫中也是一片大『乱』,皇后被杀,整个宫殿被屠,是何等的骇人听闻。
朝中得知此事,众臣也是一片慌『乱』,可无人敢上凑,无人敢拿冥北凉怎样。
唯有当事人冥北凉,若无其事地回到云扶宫,见紫儿仍在熟睡,心疼地抚『摸』她的脸久久不愿松手之后,怕身上的污秽沾染到了她,这才赶紧去沐浴更衣。
等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袍出来,命人将拓跋澄再次叫来。
拓跋澄一夜都在宫中,早得知冥北凉屠了整个长秋宫之事,虽然觉得惊骇,但也觉得大快人心,谁让皇后将大姐害成这样。
她以为冥北凉已经找到救大姐的蛊源,可急急赶来,却听冥北凉问:“拓跋澄,昨日除了与那名宫女相撞之外,到底还有谁接触过那瓶『药』?”
拓跋澄怔住。
正在猜测难道御王殿下还没找到救大姐的蛊源之时,就听得冥北凉又沉声落下一句话,“魔蛊并非皇后所种。”
“并非皇后所种?”拓跋澄不敢相信地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接触『药』瓶的,除了那名宫女,就只有父亲了,怎么可能会不是那名宫女,不是皇后!
冥北凉冰冷肃杀的眼神,紧紧地锁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