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驾驶座的那名男子闻言先是没有说什么,而是伸脚踩了踩油门,试图将车开起来,但不知怎么回事,这车居然毫无征兆地熄火了。
试着扭动车钥匙,反复启动了车好几次依然无果后,那名男子这才终于放弃了这么做,无奈地说道:“艹,这车都开不起来了,咱们看样子只能徒步…对了,听你刚刚说的话,你们两个互相认识?”
“算是认识吧。我叫周可儿,她是红鹤。”
周可儿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们这次来这儿,是因为家中长辈突然通知我们,有急事儿要赶快过来,所以我们才来这里的。”
“嗯,我叫段水流,来这里的理由和你们一样。”
男子回答道,随即又继续追问:“但是...刚刚听你们说起什么,家中长辈又询问你们为什么不在家里,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明明是他们叫我过来的,但是...在刚刚他们却又发消息来问我,为什么我没有在原本住的地方...”
红鹤露出一副搞不清状况,但总之就是十分害怕的神情,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这些话都已经说过一遍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再重复。周可儿觉得还蛮无语的,这不就是在故意浪费时间嘛。
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冗言赘词,周可儿下意识地勉强通过车前镜和后视镜打量着车后面的情况,同时也试图看清楚前方道路的模样。
讲道理,纸人还就在车旁边呢,鬼知道它会不会突然又爬起来,结果他们还在车上聊天聊得正欢,一点儿下车的意图都没有...好家伙,这违和感不疯狂增加?
瞥了一眼视线右上角的违和感数值,但好在目前为止周可儿的违和感还是零,暂且不用担心这一点。
“?!”
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车前镜,周可儿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后仔细一看——嚯哦,这下子不是刚刚掉下去的纸人又站起来了,而是车后面又出现了好多具纸人,而且还都动作僵硬地朝这边走过来,时不时被雨水沾湿,软趴趴地倒在地上泥水里,但总会有后面的纸人来补上。
看上去简直就是无穷无尽了。
“快,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咱们快下车,该逃了!”
周可儿连忙打断红鹤和段水流两人的交谈,一边用力推开车门,一边提醒道。
“发...发生什么了?”
红鹤一副惊惧不安的表情问道。
“来不及解释了,你们自己朝车后面看一眼就明白是什么情况。”
周可儿当即飞快地下了车,并且适当地露出一丝冷静之中夹杂着焦急的神色,朝红鹤催促道。
红鹤闻言自然是不会磨蹭,脸上保持着一副害怕的样子,但手上动作可还是麻利的很,开门下车向后看,一气呵成。
段水流愣了一下之后,先是摇下了车窗户,探头往车后面一看,随即吓得当即把头缩回去,然后猛地推开车门钻了出来。
“地上很滑,山路也很窄,大家脚下小心一点。那群纸人行动的速度算不上快的,我们只要快走应该就能够摆脱掉它们了,不要太着急,以免摔下去。”
周可儿见所有人都已经下了车,这才一边催促着前面的段水流快走,一边说道。
淅淅沥沥的雨水混杂着山壁上的泥水,星星点点地滴落在三人身上,不一会儿就化成了一大片的污渍,将衣服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而且其中还似乎夹杂着泥土或者细微颗粒之类的东西,十分刺身,感觉很是难受。
“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该死的纸人又是哪来的?!”
段水流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狠狠砸上车门,然后快步沿着山路向前走去。
没办法,后面全是纸人,虽然说周可儿自身是想要冲进去看看能不能突围,或者就算是被抓了又能怎么样的,但这很显然不符合正常人的人设,所以也只能作罢。
后有追兵,又没有其他路可走,就只能先向前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人都快步冒雨前进着,不过虽说是快步,但总归也还是泥泞的山路上走着,快也没能快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终于拐过山路前方那个弯,就见一座零星座落着三四栋老旧木头房子的小型村落出现在了眼前。
或者说连村落都称不上,就是零散的几户人家而已。
“在这儿居然还有人住,而且正好是我们车抛锚位置之后的下一个拐弯处,怎么想都觉得很有问题啊...”
段水流忍不住当即悄声说道。
“就算是有问题也没有办法了,我们暂且也只能先去里面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可儿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回答道:“现在前有狼后有虎,只能两相比较取其轻。如果过会儿进村之后,我们发现前面村中的危险更大,那就只能选择折返回来,试图突围。但如果反之,就暂且先待着,等搞清楚到底是这么一回事再做打算。”
红鹤的眼神中十分明显地流露出了“这特么不是在说废话吗”的意思,但表情上仍然保持着害怕的样子。
周可儿自然不可能没看到红鹤的眼神,但他有什么办法?他本来就不擅长这种逐渐推进的推理过程,如果按照他本来的风格,应该是早就过去瞎七八搞地大闹一通,然后精准地在混乱中找到露出破绽的地方,这时再把一切线索通过破绽入手分析,一下子猜测出最后的答案...
现在这情况和设定,的确是严重地影响了周可儿的发挥,但为了扮演人设,只能用毫无意义的话语来充当推理过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
“说的也是,暂且也只能先这么做了。那我们快走吧,免得后面的纸人又追上来。只是不知道,这村里有没有人,还有那些纸人会不会跑到村子里来。”
段水流倒是顺着周可儿的话头继续补充了几句,然后带头朝前面的小村庄走了过去。
刚走近了一段距离,众人就勉强看见,似乎有几道人影正站在村口,就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他们佝偻着身子,远远看上去就显得有些阴森瘆人,雨水混杂着泥水滴落到他们身上,但他们却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就好像是什么雕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