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若望,德国科隆人,天主教耶稣会传教士。
万历四十八年到达濠镜澳,也就是今天的澳门。
后世记载其在中国生活了四十七年,历经明清两朝,受到崇祯皇帝和顺治皇帝的恩遇,是继利玛窦之后最重要的来华耶稣会教士之一。
更令刘戎惊喜的是,汤若望后来受崇祯帝之命,成功造出大炮,并完成了《火攻挈要》一书。
该书传播了欧洲十六世纪的火炮制作知识,是明末有关西洋大炮最权威的着作。
当然,汤若望在天文历法上还有更深的造诣,但这却不是刘戎所关心的了,他只关心他的大炮。
“人才啊,人才!”刘戎心里暗喜,看向汤若望的两只眼睛都已经闪出了星星,看得汤若望心里直发毛。
“汤神父,我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得返回辽东了,您这次想必得会带着天主的礼物跟着在下回去考察一番吧?”
汤若望有点措手不及:“可是天主的礼物还没有准备好……”
刘戎帮他出主意道:“几杆燧发枪而已,西市有那么多泰西人,找几杆总是容易的。”
汤若望面有难色:“我听说按照明国的法律,外藩私藏火器抓住要杀头的。西市我去过几趟,那里的泰西商人可都是乐善好施、遵纪守法的好人。”
“如果是在天津卫……”汤若望眼睛转了转,“那里泰西的水手也很多,一定能买到几杆燧发枪。”
中世纪的水手大多都是酗酒烂赌,道德败坏的人渣,私自卖枪的事情时常发生。
刘戎点点头:“好吧,如果京师找不到,去天津卫也是可以的,好在路途不是很远。”
汤若望点点头,忽然道:“大人,您现在入教吗?我随时可以给您洗礼的。”
刘戎笑笑道:“汤神父何必如此心急,到了辽东大家几百上千的一起入岂不更加声势浩大。”
虽说这只是个形式,但刘戎毕竟是掌管兵权的朝廷命官,入教还是慎重一点好,到时候先让其他人入再说。
汤若望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荷包,面上露出一丝尴尬:“大人,我跋山涉水来到大明已经一年多时间了,还未发展一名愿意供养天主的人,我实在是愧对天主。”
刘戎了然,原来汤神父是缺钱了,想先收点入教的会费啊。
“我等等再说,不过这几个家伙倒是可以先入教的,来,这是他们的会费,汤神父先收着。”
刘戎笑着将一袋银子抛给了汤若望,汤若望接住在手里掂了一下,沉甸甸的,大约有六七十两。
“大人,这太多了。”
刘戎大手一挥,一副暴发户的派头,道:“剩下的都算本官给他们买赎罪券了!”
李子权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自己啥也没说,就得拜进这洋和尚门下了?
福禄也是一脸懵逼,自言自语道:“赎罪券?老子有啥罪?为啥要买赎罪券?”
王大脑袋若有所思:“可能就是类似免死金牌的意思。”
福禄和李子权惊喜莫名:“从洋和尚这儿能买到免死金牌?那还真不错哩!”
王大脑袋点点头:“听西市上的泰西人说,好像就是这么个意思,但得死后才能用,人死后走到奈何桥上,泰西的神就会在桥那头检查赎罪券,有券的走左边去天堂,没券的走右边去地狱。”
“呸!”福禄和李子权齐齐吐了一口唾沫。
李子权道:“泰西的神敢在咱们这儿收过路费,阎王爷能和他拉倒?”
福禄说:“那不能够。”
正在三人窃窃私语时,刘戎指着他们跟汤若望道:“汤神父,现在就可以先给他们洗礼了。”
汤若望拿了钱更想好生服务一番,抓住最近的福禄就往湖里拽,想要给他来个全套的浸水礼。
福禄不会游泳,见这个泰西人一个劲儿的想将他立马就送到天国,简直吓坏了,又见刘戎对他颇为重视也不敢再给他鼻子上来一拳头,只能兀自在那挣扎。
可汤若望体型比较高大,力气也大,福禄立马就落了下风。
刘戎也吓了一跳,赶紧拉住汤若望道:“汤神父,你就直接给他们来点水礼吧。”
天主教的所谓洗礼分为点水礼和浸水礼,即用圣水洗净入教者的原罪和本罪。
行礼时主礼者口诵经文,用水浇或洒,把水滴在受洗人的额上,是为点水礼。而将受洗人身体完全浸在水里,是为浸水礼。
汤若望还想坚持一下服务者的热情:“大人,浸水礼费事是费事了一些,但会将信徒前世今生的罪孽荡涤得更彻底,净化灵魂的效果更好!”
刘戎连连阻拦道:“大明人普遍淳朴良善,点水礼足矣,足矣……”
汤若望这才怏怏不乐地松开惊魂不定的福禄,再从袖口里掏出一个法器,到湖边装了些湖水,在福禄、李子权几人脑门上都点了一遍,然后意犹未尽地望着刘戎。
刘戎残忍地偏过了头,西海子如画的风景里不时穿梭过一两个美丽的年轻小娘子,真好看。
“大人。”刘戎正欣赏的入神,一个手下找了过来,对着刘戎低声道,“属下在宫门口等了几天,终于又遇到了小邓公公,据他说,皇长子殿下这几天一直守着陛下寸步未离,也没见着陛下又服金丹。”
“那陛下龙体好转了吗?”
那手下低声道:“还是原先那样。”
“知道了。”刘戎点了点头,那手下躬身退了下去。
身体没有更好,但也没有更坏,泰昌帝你可得沉住气啊。
刘戎在心底给泰昌帝祈祷完,转眼看到正争分夺秒给大家宣讲教义的汤若望,刘戎连忙走了过去。
大新堡众人的思想世界是他刘戎的绝对领域,可不能让这洋和尚带偏了。
刘戎走过去一把搂住汤若望的肩膀,道:“汤神父,不忙给他们传道。天主在梦里还跟我说,咱们天主教要想在大明顺顺利利地传播下去,部分教义也是要稍微改改的,本土化嘛。”
“啊?教义岂能改?”
刘戎一脸的认真:“要改,天主亲口跟我说的。”
“那还是天主教吗?”汤若望抓狂地直揪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