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先生是说的天圆地方。”皇五子肯定道,看来他比他哥哥上课听讲要认真些。
刘戎道:“殿下您去江南时应当到过海边,您可记得海面极远处的帆船驶来时,我们最先看到的是帆船的帆尖,然后才是帆,最后才是船,就像是从山的背面爬上来一样。”
朱由校还是蛮聪明的,他沉思半晌,点点头道:“你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殿下可知一大一小两个铁球同时同处掉下来,必然也会同时落地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信殿下现在就可以试试……”
没过多久,魏进忠过来告诉朱由校,一大一小两个铁球果然是同时落下的,连被砸到的两个小太监都是一同晕倒的,不过到底是被大的砸到的伤势重一点。
刘戎又搬出了诸多后世的趣味冷知识,朱由校让人一一验证,竟然全部正确。
“殿下可知普通人是无法用舌头舔到自己的鼻子的?”
朱由校和魏进忠这时已经不自觉地各自伸长了自己的舌头……
“哈!我舔到了,刘戎你还有何话说!”
“呃……殿下皇家贵胄,天赋异禀,自然不是普通人……”
朱由校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充满了幽怨。
但毫无疑问,刘戎的这些冷门知识彻底将朱由校震撼住了。
朱由校天资聪颖,否则木匠活也不可能做的那么好,他只是不喜欢四书五经而已,并不代表他不喜欢知识,尤其是这么有趣,还能实验论证知识。
刘戎渐渐对眼前这个被后世批判的体无完肤的少年产生了一丝心疼,他的人生刚开始,他现在快乐无忧地享受着每一天,然而他并不知道,他以后的人生将会多么坎坷,多么抑郁。
但愿……自己的到来能令这个少年快乐一些。
朱由校见刘戎懂得这么多有趣的事,又联想到他还会做美味佳肴,设计棱堡,发明蜂窝煤,还那么会打仗,对刘戎的兴趣也越来越浓了。
刘戎又告诉他两个铁盔扣在一起,抽出里面的空气,十匹马也拉不开。
空气是什么朱由校听得一头懵,先生平时讲的都是浩然正气,哪里提过什么空气?
更何况两个头盔扣在一起一个力士就能轻易掰开,哪里用得上十匹马来拉?
朱由校让刘戎赶紧做给他看,谁知刘戎却说,环境不允许,暂时缺少实验设备,即使立即准备,恐怕也得十天半个月,还得耗费殿下不少银子。
一听到要花银子,朱由校立马警醒了,这家伙不会是又想敲自己的竹杠吧?和上次修棱堡时的说辞有点像啊!
想到此,朱由校坐在板凳上呲着牙像个小老虎,对刘戎道:“贼斯鸟!还好意思问我要银子!我的棱堡呢?给你的银子呢?”
刘戎想不到朱由校思维跳跃如此之大,怎么陡然间又提到棱堡的事了,不过自己又确实以此为借口黑过他银子,只得硬着头皮尴尬道:“殿下,呃……工程浩大,尚在准备之中……”
朱由校才不信,白了他一眼,道:“快还我银子!”
刘戎神情怔怔道:“殿下何出此言,殿下贵为东宫,富有四海……呃,臣没钱……臣的钱都用来给士兵锻造铠甲,打造兵器了。”
刘戎都不好意思说,您当初才给三千两银子,修个屁的棱堡啊,修堵墙都不够。
朱由校哼哼了两声,道:“不要拿这个当挡箭牌,我知道你练的好兵,打了胜仗,给大明都长脸了,但棱堡的事我也是很重视的,你也不要诓骗我,将来有机会我是要到辽东看的。”
魏进忠连忙在旁边应和道:“是呀,刘大人,您可得上点心,否则老奴也是不答应的。”
当初那三千两银子大多是魏进忠四处搜刮来的,现在还有不长眼的跟着他屁股后面要账呢。
“是,是,请殿下放心。”刘戎唯唯诺诺。
“还有,十匹马拉头盔的实验也要尽快准备,银子我是没有的,为了给你修建棱堡,慈庆宫已经欠下饥荒了。”
想不到朱由校堂堂皇储也穷成这样,刘戎暗暗叹息的同时忽然灵光一现,穷好呀,穷的话,我就可以拉你一起做生意了!
倘若是扯上了朱由校的大旗,在这京师商场还不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对了殿下,您百忙之中给臣创制的堆煤器,已经为臣创造了很多的收益,等臣靠着这个将堡里的温饱都解决了,腾出手来就开始修棱堡。”
刘戎讨好地笑着:“并且臣还有一个想法,为了报答殿下的大恩,臣打算将义州的蜂窝煤推广到京师,由臣出钱出力,利润中的七成都来孝敬殿下。”
京师汇聚了全天下的财富,要能借着朱由校之力打开市场,前景更是不可限量。
谁知朱由校却是一摆手道:“休提你那个劳什子蜂窝煤,我试着做了几个,呛死人了。京师不比辽东,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富户商贾,哪里受得了这个罪。”
“唉!辽东苦寒,百姓也辛苦呀!这样的煤你也卖得出去……”
“殿下,臣有秘方……”
刘戎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门口的小宦官高声叫道:“孙师傅到!”
朱由校慌忙从板凳上爬起来,魏进忠也赶紧上前给他整理了一番素服。
整理好之后,朱由校又坐下来,捧起书本开始摇头晃脑地装模作样起来。
孙承宗来慈庆宫本是不需要通报的,但因为他向来对朱由校要求严格,一看到他仪态不整便要训诫。
朱由校为了免于麻烦,索性交代门口的小宦官看到孙师傅来了,就唱和一声,自己也好有准备的时间。
不一会儿,孙承宗就到了大厅,刘戎赶紧上前行礼,孙承宗笑着将他搀扶起来。
他自上次棱堡模型的事情便开始留意刘戎,这又一连打了两个大胜仗,更是对他刮目相看。因此,他也一直鼓励朱由校同刘戎交往。今天在慈庆宫见到,也不觉得惊讶。
“刘戎,你放心,昨日是武选司主事李景升私自做主,周部堂和两位侍郎事先都不知情,你不要太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