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刘戎又在大新堡境内闲逛了一会儿,一路上刘戎脑海里都在盘算着开荒、屯粮、练兵、修堡这些事情,脑袋乱哄哄晕乎乎的难受。
看来王霸之气还真的不是跺跺脚就随便能发出来的,好歹自己也是个富二代兼官二代啊,怎么主角光环不甚刺眼呀!
刘戎刚到府里,便见福禄火急火燎的举着一封信拦住他,道:“二少爷,信,信!”
“信就信呗,你个蠢材,慌什么!谁的信呀?”刘戎夺过信,笑着虚踹了福禄一脚。
“皇太孙的信。”福禄一个闪身,着急忙慌地回答道。
“皇太孙?”刘戎大惊失色,几个月过去了,差点将那家伙忘了,他竟然知道自己的下落了?
这是要来寻仇了吗?
寻仇就寻仇,为啥要先给自己来信?
刘戎带着满脑袋的问号,连忙拆开信,一股混帐气息立马就扑面而来,只见信中写道:“贼斯鸟!听说你当了千户,哈哈哈,真是好大的官儿,当真以为成了朝廷命官,本宫便杀不得你了吗!”
“爹爹在我面前给你说情,还说你聪明机警,我看分明是狗屁!你这厮奸诈狡猾、人面兽心,哪里好了!除了会做几个花狸狐哨的菜之外,简直一无是处!”
“告诉你,我后来抓了京城里玉环楼的大厨专门给我做菜,手艺比你这厮强多了,不信你让你家厨娘进京过来比比?”
“好了,就说这么多了,好不容易让锦衣卫的狗才查到你的下落,贼斯鸟你给我等着,总有跟你算账的那一天!”
刘戎脸颊抽抽地将信读完,真不知道朱由校给自己写这封信的意义何在,仅仅是为了恐吓吗?
不过细细品味一下,刘戎立马就喜笑颜开,因为无论如何,从那字面意思上看,朱由校一时半会儿是不打算找自己麻烦了。
刘戎以前还纳闷呢,原来是皇太子替自己说了话!能搬动皇太子出面,看来自己家的能量比原本预计的还要大啊!
刘戎沉思一会儿,问福禄道:“信使在哪?”
“在前厅看茶呢。”
刘戎随即便前去见了信使,又包了五两银子,这才失陪回到书房回信告罪。
说实话,目前刘戎还是高尚纯洁的,只是保卫百姓免受野猪皮的欺凌,顺便再建个功立个业,赐个爵封个侯啥的,还没想要雄霸天下过,这说到底还是在为他朱家打工。
此时正愁着钱粮不够呢,吃个大户?想到此,他迅速提笔回来一封信。
“草民刘戎,拜见殿下万安!”刘戎抓起笔回信一蹴而就,写完抓起来想了想又画了一个草图,然后一边通知人给那信使安排酒菜好好招待,一边趁此时间赶紧找到造黄河大水车的木匠王森,让他根据草图的模样粗粗地打制了一个城堡模型。
这王森果然手艺不凡,才两个时辰不到,一个简化棱堡的模型竟然让他打造出来了。
刘戎将这模型也装进一个箱子之中,连同草图一起都让信使带回给朱由校。
紫禁城东宫的一处暖阁里,朱由校咬着牙一把将信重重地摔在了桌面上,大怒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个混蛋贼斯!竟敢来敲我的竹杠!让锦衣卫或者东厂的番子将他拿进诏狱狠狠杂治一翻!”
身边的下人低头噤声,没有一个敢去应命,你爷爷还在,太子殿下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动用锦衣卫或者东厂捉人去诏狱,何况是您呢?
“魏进忠!你这个狗才哑巴了?”皇太孙殿下看半天没人去传命,面子很受伤,狠狠踹了他一脚以缓心中怒气。
“殿下,老奴,老奴……让老奴想想别的法子给您出气行不?”
“必须把他狗腿打断!”朱由校正在大发雷霆,房里的宫女太监吓得唯唯诺诺,魏进忠着急地陪着他乱转,一群人束手无策。
难不成真的让那些校尉番子们去打断那混蛋的狗腿?被那些整日蹲在东宫门口,给皇太孙记黑材料的言官御史们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正在一群下人急的团团转的时候,朱由校的老师孙承宗恰如其分地进了屋子。
他原本是有事特意过来嘱托皇太孙,刚进了院子便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不禁也是一头雾水。
魏进忠看到孙承宗来了,赶忙迎上去,抓着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道:“孙师傅……”
朱由校看到自己老师过来了,也安静了下来,只是嘴巴撅着,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孙承宗扫视了一圈儿,立马就注意到了桌子上的信件,他走过去拿起来粗粗看了几眼,然后又抓起草图瞅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然后又抄起信,对照着草图又仔细地阅读了一会儿,越读越有意思,思考到关节处还不自觉地捋了捋胡须。
朱由校见自己的老师如此郑重很是少见,也是心下疑虑,不过一想起来刘戎竟敢敲他的竹杠,立马又是血气上涌,愤怒道:“这贼斯鸟真是忒不要脸了!亏我还听爹爹的话饶了他一条狗命!”
“殿下!”孙承宗中气十足的一声断喝打断了他,朱由校立马闭嘴。
“这刘戎信里说为了以便直观,他还粗粗打制了个模型,那模型在哪里?快快取出来给老夫一观。”
朱由校刚才粗粗读了一遍信,只记得刘戎借口建造城堡来讹他的银子,便是勃然大怒,哪里还看得进去什么草图模型的,连忙去找时才发现还有一个木盒子。
他让人打开一看,果真是个小堡的模型,就是通常的城堡都是四方四正的,像这种奇形怪状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除此之外,这小模型造的还算有模有样,连城楼、兵营、了望塔都有雕刻。
朱由校瞥了一眼,撇了撇嘴咕哝道:“粗制滥造。”
这样的手艺,在他眼里是根本不值一提。
孙承宗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评价,拿着草图对着模型一边比对一边连连点头:“妙啊!实在是妙啊!如此的话,敌方无论进攻哪里,都会有两至三面城墙上的守军可以攻击他,实乃事半功倍啊!”
“嗯?有这么厉害?”朱由校最相信孙承宗,连忙又凑过头来细细研究。